冰冰傻了,愣了!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所聽到的會是真的。
但是,當司馬文睿把懷裡哭個不停的白如霜交到她哥哥白雲天的懷裡後,直起身子來轉過身,幾步走進了,揚手就是一巴掌:「你連本少爺的話都不聽了?好大的膽子。跪下!」
在娘親病臥在床時,冰冰沒哭過,因為怕娘親擔心;在第一次出門時,半路遇到劫匪,冰冰沒哭過,驚慌之中高聲喊叫,為他爭得帶走母親的先機,那時候,她怕,她恐懼,在獨自面對劫匪團團圍困時,她沒哭過,那時候,恐懼得忘記了哭。
但是,在她那可憐又可笑的『洞房』中,她哭了,為了自己命運所托非人而哭;在他這無情的一巴掌掄過來後,她的嬌弱身軀如一朵風中被折之柳枝,軟軟的滑了下去,淚,不知不覺滾滾而下,但即使是此時,她還是以半坐的肢勢扭曲了腿彎,未跪。
哭,為何而哭?是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還未消失卻又添一掌?還是為了心中某種感覺在沉沉墜落,如珠簾斷了線,粒粒滾在心頭,叮咚有聲。
他們的目光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說的是什麼,也不重要了。
耳邊只有他的怒吼。
眼前晃動著的,他第一次從背後扶她上馬的溫柔;他對著坐在書生哥哥身前喊自己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早上在窗外偷看時一躍而入時的困窘,他的唇在嬌軀上點燃讓她窒息感覺的溫柔,他的手溫柔覆上她那只有讓自己相公才可以動的禁區時的她的羞澀;
如今,只不過一個時辰,他的那雙手,溫柔地抱著那打她的女子;也是那隻手,凶狠地掄起巴掌……
一幕幕的回放,一次次的心痛;
我的相公麼?我的男人麼?我今生托付的良人麼?
「爹爹,娘親,書生哥哥……」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對自己慈愛的面容,她的唇片中,也喃喃溢出這些人的名字。
「賤丫頭,叫你跟我家小姐跪下認錯,你還裝什麼蒜?大少爺,您看,他們司馬家的丫頭欺負到我們白府大小姐頭上了。」白如霜的丫頭,站在白家兄妹身側厲聲而道。
白雲天,一反常態的沒做聲,懷裡抱著嚶嚶哭泣的妹妹,一對幽幽星眸卻投向了那門邊矮身半坐的人兒,心,不知道是為誰而痛著。
「你,你……來人啦,把她給我關到柴房去。」司馬文睿不知如何作想,只轉過身朝白雲天低頭抱拳:「雲天,我這就隨你們去白府,向白世伯請罪。」
白如霜卻哭泣著喊道:「好你個文睿,這賤女人動手打了我,你還不將她打斷了那隻手再趕出府去?你就這樣去跟我爹爹請罪麼?嗚……」
一旁的小翠,上得前來欲扶起冰冰,在聽到這話時,低著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憤恨,卻沒料,怎麼都扶不起冰冰來,她完全不借助她的手。
司馬文睿欲言又止,狠了心不去看冰冰,哪知道白如霜的丫鬟卻在此時衝上前來,趁著小翠沒注意,撩起裙擺朝冰冰一腳踢了過去,嘴裡還喊著:「賤婢,敢打我家小姐。」有其主必有其僕,這話估計就是這麼說的。
「春香──」
白雲天呵斥已經來不及。
司馬文睿根本沒想到白如霜的丫鬟會有此舉,小翠也沒注意,因為她把心思都放在冰冰身上了,沒注意其他的,有人看到的,卻遠遠地沒做聲,那自然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喬主僕,還有遠遠趕來的萍萍主僕。
咚──
冰冰就這樣被踢到了門框上,而且,撞到的是她的頭。
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