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呃!是哥啊,我剛完成任務回局裡,嘿嘿,其實已經回來三天了,只是這幾天都在局裡審一名死不開口的嫌疑犯,不過你別生氣,這不剛交了差,才打開手機,對了,我打小梅的手機怎麼你接的?她人呢?」
只要一辦起案子來,司馬文睿就是個六親不近的主,天沒塌下來之前,他會把案子辦得漂漂亮亮交了差才會回家。
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耳朵旁響起,看起來,司馬文睿的心情挺好,也虧得司馬文強耐住了性子聽他把理由說完。
「市立醫院,急救室,限你五分鐘之內趕到。」
都是軍人出身,言簡意亥的表達,卻很少出現在工作之外,因為他們不是同一個部門。弟弟是特警,他是消防兵。
「是!」
標準的回答,伴隨著手機那頭的立正,這是軍人習慣成自然的反應。
四分五十七秒,司馬文睿準時到達司馬文強的面前。
「大哥!」
司馬文強從自己的雙掌間抬起頭,痛苦的神色,讓端正俊美的五官有些扭曲,望著面前這被陽光曬成小蜜色肌膚的堂弟一言不發,目光朝急救室方向看去。
司馬文睿的心,沉了又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大哥,小梅她在哪兒?」
急救室的燈回應了司馬文睿,霎時黯淡了紅色光芒!
門開了。
走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誰是家屬?」
「我們都是。」
司馬文強一把拉著文睿急急地衝上前。
「病人傷勢過重,搶救無效,請兩位節哀!」無情緒的高低,是因為看多了人生的來來去去無關於有無憐憫之心。
急救車緩緩推出,一匹雪白的棉布罩住了人體,包括面容。
「大哥,這是誰?」司馬文睿腦子裡一炸,愣愣地盯著堂兄,心中,卻有把刀,在不停的旋轉,好痛。
司馬文強的眼,緩緩合上,把大掌往司馬文睿的肩膀上一搭:「弟弟,你要挺住,她是……小梅。」
「不,不可能,你騙我,大哥……」
絕望的音調,灰敗的神情,司馬文睿怎麼也不會相信,在面前這急救床上白被單下連著面部一起蒙上了的人,是他的女人,那拋棄了一切來愛自己的女人,他的白色小梅花。
「請問你們要不要見一見?不見的話我們就先送去太平間了。」護士也是那麼的冰冷無情嗎?不是,她們是因為要帶給下一位急救患者新的希望而搶時間。
司馬文睿如條件反射一般撲了過去:「等下……」
血絲在瞬間沖滿了眼珠,他在隱忍著,他要知道是不是大哥在開玩笑搞惡作劇整他。
一向習慣拿槍的手,骨節分明,青筋在不停的跳動,極輕極緩地挑起白布一角……
「不……不……」
司馬文睿的喉嚨裡發出如山中老虎被擒時發出的困獸之怒,一把掀開白布,使命地抱著已經沒有呼吸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女人:
「老婆,醒醒,老婆……你快醒醒啊,老公回來了,乖,讓老公抱你回家……」
一旁的冷面醫生,眼眶也有些紅了,兩名女護士互相看了一眼,一位年紀小的護士蠕動了幾下嘴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不怪她也會哭啊,這麼帥的一位警察叔叔,在自己面前都流下了英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