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江山，是我和他共同打下的，早在十年前他便已經許我半壁江山。」狼人的眸子變得溫柔，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那時的他並不是一個受寵的皇子，忍辱負重，是我陪他度過了最幽暗的時光，他和太后對峙，是我在默默的支持著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有著我一份，而你，只是一個外來的人。」
季舞歌冷笑著搖頭，「我不信，我要聽他解釋。」
「怕是已經不會了，太后在明早之前就會莫名失去蹤影，而用不了幾日，柔然將會從版圖上徹底消失，而你，也已經再無利用價值。」
「利用？」季舞歌輕哼，「我從來都沒有利用價值。」她相信皇莆寒，她要聽他親口解釋。
「錯，在今天之前，你一直是很有價值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狼人用內力將椅子往前逼近。
季舞歌後退，忽然有些害怕她。
「想要知道真相，明日晚上就來天香閣。」狼人鄙視她，「最好有心理準備，或許你會死。而且，他其實每日都來，只是沒有見你而已。」
季舞歌頭也不回的逃離，直覺告訴她明日定會是天翻地覆。
* * *
季舞歌早早就來到了天香閣，一片漆黑之中，她蹲在那屏風後面狹小的空間裡，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時間，就有人陸續走了進來，然後她有聽見有人退了出去。
「太后那邊可處理好了？」狼人輕問。
皇莆寒淡淡的「恩」了一聲，「時間比朕預計的要多很多。」
「是她耽誤了太久了。」狼人皺眉有些不悅。
「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她也是一個人，不是那麼好操控的，一切都要水到渠成，急則必敗，事情能到這一步，她也著實功不可沒。」季舞歌震驚，這竟然是黃浦風的聲音，皇莆寒不是已經下令誅殺他了嗎？此刻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
「也是，只是這一切已經算是圓滿結束了，你要如何處置這個功臣？」是狼人那低笑的聲音。
皇莆寒慵懶的笑出聲音來，「隨你處置，可好？」彷彿是偌大的賞賜一般，季舞歌只覺胸口被人重重一擊，皇莆寒竟然將她交予狼人隨意處置？！
「皇兄若是不要，」黃浦風接了過去，黑眸瞇著，看著一臉淡然的皇莆寒，不能明白他的真實心思，每每他在心中作出決定總是不讓任何人看出來，而此刻，他在想什麼。他試探著道，「就由我帶了去，可好？」
狼人笑罵，「三王爺可真是在她身上下了大功夫，兩夜之間便栽下大片桃林，還要費時費心找那麼多人陪她一起玩，著實不易。」
黃浦風輕笑，「那你是意思是已經願意將她交給我了？」說話間，還是望著皇莆寒那雙淡然的眸。他沒有任何表情。
「一個女人罷了，你喜歡就拿走，只是她現在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一個公主，你是要娶她做王妃？」
黃浦風沉默了一下，「這就要看她的表現了，或許收為待妾也不一定。」
「話說回來，」狼人爽朗的笑，「三王爺發明的那個東西真是慣用，竟然讓她在兩個空間來來回回穿梭，什麼時候讓我也試試。」聲音破帶頑皮。
「沒有這來來回回，還成不了事。」皇莆寒終於再次發話，只是淡漠，讓人不能真正瞭解他在想什麼。
季舞歌緊緊摀住胸口，那裡面是翻江倒海的疼痛，這裡的幾個人忽然都變得那麼陌生，兩個生生唸唸說愛她的男人，一眨眼，忽然變了樣。
「要怪，也只能怪她這身份了，當年先皇帝御賜的聖女，要拯救皇朝的女子，誰知竟然跑去了千年之後，幸好有那塊玉，不然還著實難找她。」狼人輕聲歎息，明知季舞歌就在某個角落裡聽著他們說話。「當初皇上也真是絕，竟然能夠想到要她的靈魂落在一個那麼醜的宮女身上，不過聖女的智慧果然是不可估量的，也全是了她，才成全了那幾個王爺，而且這次柔然之行，也全是依仗了她，才除去了皇朝這心頭之患。」
季舞歌只覺心慢慢沉下去，猶如沉入枯井，原來從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便全部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她的一言一笑一個動作，全是受他支配的，他給自己的那些柔情蜜意全是假的。
「只是有一點我倒是想要知道，」狼人再次開口，「她在皇上身邊那麼久，難道皇上對她沒有絲毫感情？」
季舞歌心跳加速，心裡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她不相信皇莆寒對她沒有任何感情，他那深情的眸子還在她腦海裡，怎麼可能這一下就全部沒有了呢，深呼吸一口氣，她緊緊握住手。
皇莆寒輕笑，「一顆棋子而已，朕說過皇后是位置是為你留的。」他的聲音溫和了下來，卻並不溫柔。
季舞歌全身僵硬，猶如雷劈一般，後退一步，身體重重的靠在那屏風上，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堅持不倒下去。
屏風卻承受不了她的重量，重重倒了下去。
幾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
季舞歌站在那裡，只是對上皇莆寒的眸子，那裡面什麼都沒有，除了淡漠。
「你怎麼會在這裡。」絲毫沒有緊張，他甚至是有些厭惡的看著她。
季舞歌緊緊摀住胸口顫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在她穿越了幾千年為了他回到了這裡之後？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騙我的？」季舞歌那一雙黑眸裡再無往日的風華，全是受傷，那顫抖的身子可知她對此事不能接受的程度。
皇莆寒皺起眉頭，「朕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不悅一清二楚的寫在臉上。
季舞歌的淚水落下，不敢相信這是她所熟悉的皇莆寒。「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我不知道什麼聖女不聖女，但是，一切都是你主導的，讓我來來回回，可是你可還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說要我回來，做你的皇后，你說你愛我，難道，這也是假的嗎？」她顫抖的那麼厲害，深深摀住了臉龐，不願別人看到這麼狼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