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離那幾位王爺駐紮的地方不遠處,季舞歌美眸一轉,看著黃浦風,「你真的不要去?」她閒閒的道,「怎麼說你們也是兄弟,兄弟來了卻不招待,這算是什麼呢?」
「我們是仇人,自家的仇人。」黃浦風輕笑,作為皇黨的人,他怎麼可以先來見這些兄弟呢,他在等著他們前來。
季舞歌輕啟朱唇,「哦,」聲音拉的很長,可以知道她在思考什麼事情。「原來禍起蕭牆真的是有根有據的。」太后也就罷了,六王爺也不說,這些好好的人卻偏要打個你死我活。
「你以什麼名義進去?」黃浦風想要聽聽她的計劃,她做事總是那麼出人意料,從不按照常理出牌。
「你可知道春花的身份?」季舞歌轉頭去看他,在他眸子裡看到了質疑,「這個他連你也沒有告訴?也罷,我也是偶然間在御書房的一個宗卷裡看到的,很多年前,怕是先帝時候了,我爹是一個府尹,那時溫家如日中天,沒有人能夠忤逆,我爹卻偏偏要碰這根柱子,結果被落得失去了官爵的下場,本來是打入死牢了,結果卻被四王爺給離奇的救了一命,據說四王爺曾經是我爹的學生,我爹曾在後宮爭鬥之中救過四王爺,他這算是報恩,只是我爹即使出了死牢,也沒能夠逃得過死亡的命運,而我是他唯一的孤女,卻淪落為宮女的命運,真實身份被掩蓋了這麼久。」
季舞歌有些同情這個叫春花的女子,本應該是個大家閨秀才是,卻淪落到失去性命的地步。
黃浦風驚訝,他的確是不知道這個。「原來你還有這麼複雜的一個身世。」每個人都有一段故事,若非如此,她此刻應該是一個大家閨秀才是吧。
他心裡反倒覺得高興,若非如此,他還不能遇到她。
「所以,四王爺才是重點。而且,皇上也不會無緣無故把我的身世拿出來給我看,他早已有了明確的指示。」皇莆寒從來都是如此,不吭聲,就已經下達了所有的命令。
「我和你一起。」黃浦風有些不忍,老四的殘暴是出了名的,他怕季舞歌應付不來。他曾活生生的親自上陣宰殺十頭憤怒的獅子,多年不見,武功應該進步不少。
季舞歌對著他輕笑,拍拍他的手,「放心吧,也不看看我是誰,萬能的春花姑娘,怎麼可能會回不來呢。」說完就要轉身。
黃浦風拉住她的手,眸子裡是說不盡的話,卻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他們的武功並不相上下,但他還是擔心她。「不要去了,我們回去。」何時,他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季舞歌圈住他的手臂,甚是親密,「不要這樣,那個溫文爾雅,睿智如鷹的三王爺去了哪裡?你不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變成這樣。」
「去了你那裡,他擔心你會不見了,擔心你會受傷了,擔心你會……」黃浦風看著她,眸裡的溫和早已消失,何時換上了一副急切和不忍。
「總有一天要去的,這是命令,他不會無緣無故讓我看到那些東西的。」她含著笑看他。「放心,我定會回來。」她回過頭去看那不遠處的營火。
黃浦風深吸一口氣,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他只是不想失去她,但他不可以埋沒她的智慧,她不會喜歡那樣。「我等著你。」他輕輕拉她入懷,季舞歌並不掙扎,有一個人時刻牽掛著自己,她應該感覺到幸福才對,可為何此刻她只感覺到心酸呢。「一定要回來。」
季舞歌在他懷裡點頭,「放心吧,我定會回來。」這的她留下的承諾,可沒料到,她竟是失蹤了那麼多天。
看著她隨風而去的背影,黃浦風的心竟然莫名疼了一下,隨即又笑自己太過在意,她那麼聰明,怎會應付不來這種事情呢。
* * *
季舞歌嘴角帶著暖如春風的笑意看著擋住她的兩名士兵,「你們王爺要不要見我,豈是你們兩個人能夠做決定的。」她掀開袍子一側,露出了皇莆寒的令牌,那日這個令牌在桌子上放了一日她才終於確定這是皇莆寒給她的東西,他做任何事情,從來都是那麼的無聲無息,想到此,她忽然笑了。
兩個士兵立刻臉色蒼白,讓開了大道。
進入四王爺皇浦雲的王帳,他正坐在那裡小酌,彷彿早就知道季舞歌要來一般,連頭都沒有回。「你終於來了。」
季舞歌一怔,「四王爺料事如神啊。」她輕輕走到他面前去。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早就忘記本王了。」四王爺伸出一隻手,季舞歌的心動了一下,他的右手竟然少了兩根指頭。「很奇怪嗎?」皇浦雲嗤笑一聲。
季舞歌在他對面坐下來,並無慾探究他。「救命之恩,怎能相忘,四王爺太小看我了,只是,你這般興師動眾的來,似乎不合常理。」她不動聲色的道。
皇浦雲冷笑一聲,「這麼快就被他收買了?忘記是誰培育你那麼久了嗎?」
季舞歌的心再次跳動了一下,原來,春花姑娘的身份真的並不那麼簡單,她一直呆在宮裡,也有可能,她本身就會武功,或者本身就會擺弄那些藥草,所以她才會學的那麼快,一切的事情再次變得詭異了起來。「四王爺的知遇之恩,春花永生難忘。」
「那為何飛去的信鴿,你再也不接一個?而且,」皇浦雲的眸子裡閃爍著冰冷,「那些信鴿全部有去無回。」
季舞歌再次震驚,事情好像越來越明瞭,她竟然是四王爺的奸細。「我沒有見到那些信鴿,或許……」那些信鴿是被皇莆寒截去的。
皇浦雲的眸子也變得犀利,「宮裡有什麼動靜?」
季舞歌微微皺眉,「王爺指得是哪一方面?」
「太后那裡呢?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老六的,只要我們能夠聯手,所有的事情定能夠成功!」四王爺站了起來,俊美的臉上五官扭曲,狠狠的喝了一口酒。
原來,他是和太后一夥的。「王爺沒有想過,即使得勝了,還有一個六王爺插在其中,太后會把那位置給了你?」這些人,全部都是來造反的原來。
皇浦雲的手撫上她的臉,眸子並無任何情緒,只是看著她的眸子,彷彿要看穿她。「春花,你怎麼越來越笨了,這麼久聯繫不上本王,是本王沒有好好教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