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狗奴才！」元寶是真的生氣了，季舞歌不曾發現他竟然真的只是一副奴才相，現在他的表情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竟然敢直呼皇上名諱，真是不想活了！」
皇莆寒輕皺眉頭，「你剛才喊朕什麼？」為什麼她的聲音會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淡然的看著她。
季舞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對不起，皇上，是奴婢該死。」雖然她說的是自責的話，卻是看著皇莆寒說的，希望他能夠從她這張平凡的容貌下看到她的靈魂。
皇莆寒打消心頭的疑慮，他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又怎會對她熟悉呢。
「還不快跪下請罪！」元寶在一旁提醒著。
季舞歌在心裡掂量了一番，還是決定跪了下來，卻依然抬著頭看著皇莆寒，讓元寶深深感覺無奈，這個女人瘋了嗎？
即使沒有見過美男子，也不該對著皇上這麼直愣愣的看啊！
他剛要開口訓斥那宮女，就見皇莆寒彎下腰去。
拾起地上的幾本書，皇莆寒念出了名字，「西京雜記。」這倒是新鮮，一個宮女竟然可以看懂這麼複雜的書，他眸子裡閃過一絲興趣，「是你看的嗎？」
「不是。」季舞歌老實不客氣的道，「這是塵嬪娘娘要看的，她才是真正的才女呢。」一大清早就開始吟詩作對，而且還是對著一隻黃鸝，那不是才女是什麼，想到早晨的情景，季舞歌就想要翻白眼。
「塵嬪，」皇莆寒瞇起眼睛，好像是在回憶她口中的塵嬪是誰。
「她都進宮三年了，皇上不會不知道她是誰吧？」她忽然開始為那個女人悲哀，看那麼多書有個什麼用啊，難道要在宮裡當一輩子老處女？
皇莆寒看向她的目光一寒，後退了一步，「退下吧。」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元寶面色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季舞歌，這下她可要慘嘍。
季舞歌看著皇莆寒的背影，他有這麼反覆無常嗎？明明心情很好的和她說話，一下子就又彷彿想要殺了她。
想要追上去，走了兩步看到元寶那可憐她的眼神，她又停下了腳步，這麼追上去不合身份，那麼該如何才能夠讓他知道呢。
小臉糾在了一起，本來平凡的面貌被她弄的更是一無是處。只有那一雙黑眸是炯炯有神的。
皇莆寒才剛踏入大殿，就聽到了太后的斥責的聲音。
「這麼光天化日的，她竟然那麼放肆，拉出去杖責二十！」她的聲音並不嚴厲，有著不怒而威的收斂，卻依然讓人害怕。
「發生什麼事情了，讓母后這麼大發脾氣。」皇莆寒向來對她的脾氣是不以為意的，二十大板是從她嘴裡說出來最輕的處罰。
太后輕哼一聲，「你還記得母后！」
皇莆寒笑笑，「母后這是說哪裡話，兒皇怎敢忘了您。」他和太后之間的對話向來如此真真假假，互相已經習以為常。
「那溫家的事怎麼這麼快就又變了注意，讓天下人笑話不是！」她的聲音有些生氣，也有些不滿意。
「呵，」皇莆寒早知她會提及此事，「母后過濾了，今年大旱，二皇此舉正好可以顯示皇朝的仁慈，也為天下祈福，天下蒼生定會感激不已。」
「那溫柔呢，一個被廢掉的皇后，怎可再封為妃，皇朝律例，後宮家法，都將至於何地！」原來，她最在意的，是這個。
皇莆寒輕抿一口茶，口吻閒淡，「皇后本是無罪，只因是溫家女子，況且溫家還有那麼多家徒流落在各地，讓她留在宮裡不是正好可以牽制他們嗎？朕只是一直沒有想好該怎麼處置她而已。」
太后再次冷哼，「道理都被你說盡了，哪裡是在和哀家商量，分明就是通知，那今日哀家要處罰的這個小宮女，皇上總不會有意見吧？」這個兒子長大後是翅膀越來越硬了，根本不再把她放在眼裡。
皇莆寒輕皺眉頭，「是剛才兒皇在走廊裡碰到的那個小宮女嗎？」他想起那小宮女奇怪的眼神和熟悉的語調。
「是，難道皇兒認識她？」那個小宮女才是第一天來鳳鳴宮，他應該不認得才是，太后在心裡思咐道。
皇莆寒莞爾，眸子淡漠，「兒皇怎麼認得她，只是不知她犯了什麼罪過。」
「光天白日之下勾引皇帝算不算是罪過？」太后有些咄咄逼人。
皇莆寒眸子沉了一下，太后分明是意有所指，是在說他封季舞歌為妃的事情。「那隨母后處置吧。」他淡淡的說，總是要找一個出口讓太后洩了這口氣的。他淡淡的給了元寶一個眼神，元寶悄悄退了出去。
太后擺擺手，兩個太監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 * *
季舞歌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人拖了出去狠狠的按在了條凳上。
「你們幹什麼啊！」四五個人抓住她，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那板子落在自己身上，吃痛的叫喊。
「皇莆寒，你救救我啊！」她的聲音並不大，只有這幾個人的吵鬧能夠聽到。
「你還敢喚皇上的名諱，而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打？光天化日的勾引皇上，打二十大板已經是便宜你了！」太監捏聲捏氣的道，下手更重了。
季舞歌每喊一下皇莆寒，他們下手就重一次，讓她只剩下尖叫了。
「都是在宮裡當差的，幾位小哥兒未免對一個女娃子不夠仁慈。」元寶站在那裡望著眾人笑。
幾個太監一看是元寶，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接過元寶遞過來的一袋碎銀子陪笑道，「公公說的是，公公說的是！」
元寶看了一眼季舞歌，有些不忍心的摀住胸口，搖搖頭歎了口氣，「繼續打吧。」
季舞歌本以為他是來救自己的，沒料到他竟然……
「姑娘你也別生氣，太后說了二十下，少一下呢，落在他們身上可能就是十下，你忍著點兒就是了。」元寶說的也不無道理，在宮裡誰不無奈呢。
眾人繼續撐起了打，樣子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