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君茹又騎上單車,去了南郊城鎮信用社儲蓄所。值班室裡燈光亮著,三位女同胞還忙著一天業務,聽見鍾君茹召喚,賀霏霏站在鐵欄門裡,和門外的鍾君茹說著前幾天賀叔叔、香琳阿姨住宿的事。
君茹並向霏霏道歉,又把住宿費退給霏霏。賀霏霏聽的糊里糊塗的。
「我怎不知道我媽媽來過呢?也許是有人冒充我爸、媽的吧!錢你先收回去,忙完業務時,我給盛世鄉辦事處,打個電話問明白再說。果然他們住在你家,我去客棧取雙份錢,你看這樣行嗎?」
「也好,那你忙吧,我回去了。」
說罷,君茹騎上單車回到君來客棧。
黎曉瑩從縣城回到英山的當晚,急匆匆來到徐蘭英家,家裡兩個孩正在寫作業,曉瑩看看蘭英說:「讓劉陽、劉暢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話找你說。」
徐蘭英放下手裡活喊道:「劉陽、劉暢,去兔捨收拾糞便,食槽裡加料,稍等一會我也出去。」
一來是讓孩子先出去,二來也是告訴大表姐,有話快說,我的時間不夠用。自從劉忠接過村長,是家裡事一手不伸,我這可是一個人頂兩人忙。
其實,黎曉瑩根本不想在她表妹這多待,她煩這股兔子圈裡,兔子尿的騷味,雖然清理的乾淨,尿液的味道,東臨西捨已經提出多次交涉,但沒辦法,這是縣長,鄉黨委書記表過態的地方。
黎曉瑩也是不好意思開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大表妹,姐這有難以啟齒的話,煩你去和汪晴大姐說一下。龔海被縣鄉企局錄用為國家幹部,但人家要的是未婚青年。就連在農村有對象的,人家也不要。
你看,咱龔海這也算走出這地壟溝了。她汪晴和李雲鶴也是通情達理之人。表妹一說,他們也不能難為咱,找你的原因是,這開頭的話原來就是你說的。結尾也求你了。
大姐知道,結束不好說。我不能親自去,沒這事兒,我也不想再看見李雲鶴,在他那,姐栽了。求求表妹辛苦辛苦!」
徐蘭英真沒想到,大表姐是這等人。像李馨姑娘,不要說在農村,在城裡也難找比她強多少的,人情、事理、待人、接物在三里五屯算得上出類拔萃,怎麼到手的金元寶還求人往外扔呢!她也覺得不好開口。
於是說:「大表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李馨哪點做錯了?那可是咱英山的一朵花呀!也是塊金子,這一步你可得想好。
另外這話我沒法和汪晴大姐和李大哥說,要說你自己去,我就告訴你,大姐往下不用說,有你後悔嚎的那一天!」
黎曉瑩垂頭喪氣地坐在炕沿邊上,低頭不語。心裡暗暗盤算著,和李家這門親事不黃,唯恐賀江使壞,前期白白被他糟蹋三天兩夜。
兒子龔海前程也就在他賀江的一句話上。他這個人啥事都做得出來,也罷,讓龔海找李馨自己去說,大人也真不好參合其中,想到這,她有氣無力地說:「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拖一段再說。你忙你的,我也回家休息。」
徐蘭英送走大表姐,回到院裡打開院心燈,開始做起兔捨活路。她一邊勞作,一邊思索著幾年前的一幕幕。二年來,這些小生靈給她帶來無限快樂,生出一筆可觀財富。充分體現了我徐蘭英的人生價值。在眾人堆裡,也有了做人的尊嚴。
曾記得,上小學時,看見別人能帶上紅領巾,自己是富農份子的孫女,無論如何申請,大隊不批准,班主任也不給說句公平話,各方面都努力做好,還是無濟於事。
當走向社會時候,看見同齡青年能入團,自己已經沒信心去申請進步。正趕上運動,又被定為黑五類的狗崽子。找對象,好青年沒人敢要。
萬般無奈,早就到了結婚年齡,和趙春梅的命運差不多,趙春梅找了個邋遢兵江濤。我徐蘭英將就著,找這麼一個心眼兒不全的劉忠。
憑自己的身體條件,要是沒有政治因素,劉忠做夢也輪不到他身上,也只好步春梅之後,嫁給張子文好朋友懶漢隊長劉忠了。
可現在,鄉政府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又讓劉忠當上村長,這下可好,家裡重活都落在我一人身上,晚上一直忙到九點方才罷手。像個幽魂似的劉忠,回到家後啥也不幹。總是訴說村長的苦衷。
也倒是,就劉忠這水平,連家長都做不好,一千多口人個村子,三個自然屯,(小東街、小腰街、小西街),群眾間糾紛,不要說他劉忠,就是老單也有時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