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山十幾歲開始步入社會,滾滾紅塵、人事之爭,讓他眼花繚亂,運動巔峰時的頭破血流爭鬥,最終兩敗,得利甚少。多數結果利益,落在觀戰者手中。還有好名聲。百姓中權利之爭,大多如此。
李雲山手裡那點權,原來就沒怎麼看中。當時是為焦月喬盛情難卻,也是想幫一幫高中畢業的姑娘,回村領著鄉親們奔小康,出點力。最關鍵的還是私情,焦月喬,是將李雲山帶大姐姐湯蘭的女兒。
現在好了,李雲山覺著白來的那點權利,人家又要回去,他怎能不輕鬆。他問啥?問誰?有用嗎?像老李這樣人,他能把啥看中?讓本屯一些人說,他連錢看的都不心勝,你想他還能看重啥?
李雲山把內心世界,敞開讓單兄看個透。但剛丟官的單兄聽了心裡不舒服,老李的語言絲毫沒有減退他丟官的煩惱。
後來,李雲山不再勸解單文華。老李在單兄眼裡是位懦夫。懦夫就懦夫吧,反正在老李心裡想,這份事兒別人做也許比自己做的更好。這樣,倒給他騰出好多時間。也許還能為自己,找到賺大錢的出路呢!
季雲山肩上沒有任何角色,這也是他走入社會多年中,第一次有這種輕鬆感覺,三十年裡,大大小小總是擔著個頭目。
很早前,上有老父下有妻兒年代,家裡家外給他身心壓力,讓他承受極大載荷下度過青春,人顯得老道。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看外表氣質人還滿精神,每天兩點一線穿梭般地裡家裡這麼忙著。
春天,是農民一年中付出最多季節,鄉親們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了。想好一冬的計劃,家家戶戶都在實施著,播撒著美好與希望,寄托著乞盼與收穫。
英山村小屯沸騰了,東方天邊將有一絲魚肚白色,聽吧!馬嘶伴機隆而不是陣陣聲,有一半人家的馬牛驢都換成了拖拉機。
再仔細聽聽還有歌聲,伴奏是拖拉機的排氣聲,大一陣小一陣很不協調,但唱腔歌詞和著油門大小,高低起伏韻律,還是很吸引人的。
你聽著這又是楊樹森開著拖拉機,剛剛離開家門,他這也是養成的習慣,形成條件反射,拖拉機一出院,一出地准從他嘴裡流出一串唱詞:
春季裡的五更天,星月尚未把家還。農家兒女已早起,汗水擦亮清谷天。
東方一抹胭脂紅,鷹山大地有歌聲。莫非喜事從天降,農家天天好心情。
李雲鶴,此刻已在地裡忙了一陣子,約摸著這個時候,楊樹森也該離開了家,他為了欣賞楊樹森的傑作,把拖拉機熄火。
他每天都是這樣,在地頭專心的等一會,聽不到楊樹森的歌聲,也覺得像缺了一點啥。雖然詞並不怎麼文雅,但有很多都說出農民的心裡嗑,李雲鶴能聽全的基本回到家都記在他每天的幾頁紙上……。
英山村小屯子,一進入春天,熱鬧地要沸騰了,幾年的功夫,一半農家種地用上了機器,扔掉鋤頭,用上除草劑。他們在悄悄地向農業現代化挺進。
龔振江和賈正文,合夥買車搞運輸已有兩年多時間,頭一年順利也盈利。兩家人心氣順和。第二年下半年,長途販運有兩次失誤,賠了本,人的士氣受到重創。此後生意每況愈下。
一天晚上張茜約上黎曉瑩,推開李雲山家門。二位進屋和汪晴習慣地說些家常,轉入正題,拆伙!真不該把這段故事公佈於眾,讓人感到張茜太直、賈正文太實,這樣一對夫妻不該有這樣結果,做個教訓吧!
按理說,合夥自願,散伙也都是自願,也沒必要找上一位中間人。這二位,還是想到讓李雲山在中間給說一說。
黎曉瑩轉過身對李雲山說道:「老李,讓你說著了,『好聚好散,不留積怨』。但是前面那句話,我們沒做到事先說明,帳要記清。幫幫忙把家分開。」
於是二位把投進支出一一列出,車又折價,後來車歸到龔振江名下,給賈正文一部分錢,以後汽車與賈正文也就沒了任何關係。
張茜拿到賣車錢,還完了外債,等於二年白干。事後張茜終於明白了,老李說的原來意見是,讓賈正文給龔振江家打工,哎!當時聽了覺著心裡彆扭。現在想想,才覺得老李的主張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