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華劍又是兩人世界,爸爸上次從清辛莊回來,在英山住著時日更少。時常把趙源潮伯父也拉上去S縣城,在戰友家匯聚一些老革命。
我和石華劍在家時,還是忘不掉那支精美的木盒。裡面那束野花山百合干花,已經沒有一點顏色,但還是把思念青山一縷情思,寄托在這束野花花束上……
每當我發呆時,華劍總是說:「唉!要嗎就去看看青山和如玉!要嗎就在汪晴家坐著,雲鶴兄說他最願看的女人,一是汪晴、二就是你史青竹,他說他不敢和你交流情懷,怕人到中年墜入情網。我想,他那是心裡話。」
「別說了華劍,都一樣,李雲山在我心中就是司馬青山。我一句話不和他勾通,怕控制不住情感,傷害到汪晴大姐。那是位天下最慈祥母親、最賢惠妻子、最忠誠朋友、最善良女性。我只聽,一句不敢說……」
可是,管不住兩隻腳,有空還是湊到李雲山與汪晴身邊。願聽他們說英山百姓事:龔振江和賈正文,從A市開回一輛嶄新的五噸小解放,兩位喜笑顏開,每戶貸款一萬五千元,又從親戚朋友手裡借了一部分。
心裡像撿到聚寶盆滋味的黎曉瑩,把龔振江、賈正文,笑嘻嘻地迎進屋裡。張茜正在灶上給兩位男人炒菜,兩家合夥辦了這麼大塊事,連鄉鄰們也跟著新鮮。
這也是英山村,第一家運輸專業戶。鄉親們來了不少人,圍著小解放轉圈看。黎曉瑩又吩咐兒子龔海說:「去把單支書,李村長請來,就說我找他們喝酒,告訴你李大伯務必得來,單支書也務必請來,去吧!兒子。」
小龔海出門先奔李大伯家,這些年兩家大人常來往,這條道也就走的順腳。進屋來時正趕上單支書也在,小龔海說明來意,單李二位的事,也商量差不多了,隨同小龔海而去。
小腰街住一戶前文開頭提過的村民,一家四口,本人姓楊,名樹森,叫起來也好聽好記。楊樹森,沒念過書,一天學沒上過。三十多一點年齡,智商高於常人。從農村實行改革那年起,四季不閒著。兩垧多地,年年好收成。
農閒時收廢品,做些小買賣。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媳婦叫蕭寒,焦月喬走時把她安排在支委做婦女工作。
蕭寒念過初中,畢業後,看中了沒上過學,但文學比她知道還多的楊樹森。兩人閃電式結婚。現在生兩個娃娃,也都在讀小學五、六年級。
楊樹森生來樂天派,他不管有啥愁事,上路想唱就唱,而且都是用吉劇調子,填上自己肚子裡現成的詞,合仄押韻不走味。讓人們聽了心裡舒坦。一大早地聽說龔振江和賈正文,兩家合夥買輛汽車。
楊樹森覺得這是一件新鮮事,得去看看。告訴媳婦兒蕭寒一聲出了家門。一出門肚子裡的詞兒,順口溜躂出來!正月裡來是新春哪!新村裡面出新人哪!拖拉機呀突突地叫哇!解放汽車也進村哪!………………。
楊樹正高聲唱著呢,迎面碰上小西街的梁志,楊樹看到梁志好像哭了,把唱半截曲牌停下便問:「咋地了兄弟!大下午的誰欺負你了?」
讓楊樹一問,梁志還有些委屈的說:「家有的是錢,張一回嘴就給五百,還說是借,還讓還。我借錢上他那借去?我哪借不來?不借你的,不用你錢,看我能活不能活!」
楊樹森唱唱咧咧地,來到龔振江院子裡,也圍著汽車欣賞著。自己心裡暗想,用三年到五年時間,自己也非買一輛不可。拖拉機有了,再弄台汽車,那要是做些小生意,收些小雜糧,比小四輪快多了。
楊樹森正在遐想中,黎曉瑩從屋裡走出來喊他說道:「楊樹森兄弟,你到屋裡坐,你大哥找你有話說!」
楊樹森信步進屋推門一看,英山的一二把都在,還都主動讓座,把楊樹森請到餐桌上,也比往常客氣。這位表面上,總是大大咧咧的青年漢子,他的內心就是睡覺時都在思考著事兒。
這種場面不能不讓他想事!幹什麼這麼客氣,又不能問,那樣顯得我楊樹森多沒素質。急啥,有啥事兒,一會兒他不都得說出來嗎?
張茜給諸位斟滿酒,黎曉瑩站立一旁,在滔滔不絕地說著祝酒詞。兩巡過後,黎曉瑩便開始說出找楊樹森之事。她笑著說道:「樹森兄弟,你看你有時間和振江、正文哥倆收糧、小雜糧等,每收一斤糧給你多少,再商量……。
黎曉瑩的商業頭腦,三年中在逐年提高。楊樹森也在算盤著自己的事。農村經濟體制改革這幾年中,有頭腦的智慧型農民,不單單是出把力氣,出現一種由智商而區分生活質量上等距。
用劉忠那句話去總結是,貧富差別越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