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家來到英山村,也有好常一段時間了。這次下鄉和十二年前被流放清辛莊,心情不一樣。大概也是年齡的關係,沒有了那樣激情。有時還想起十七歲那年和司馬青山的一段情懷。
那份生日禮物還留到今天,一束野花山百荷花束常常把我帶到那個時空,彷彿青山還在說:『青竹姐,我永遠都是你的弟弟。只從我叫你第一聲姐姐開始,就注定咱今生是不會做夫妻的……』
只從和李雲山夫婦認識後,和汪晴姐走的很近。汪晴姐在某種地方和清辛莊的祝如玉差不多,都是要強的農村女性。汪晴姐文化水平很低,只念六年書。她讓我管李雲山大哥叫姐夫,汪晴姐說:『雲山面矮,見到女人就臉紅,你要叫他一聲大哥,他會永遠不會和你聊天交談的!』
汪晴姐家經常有一些二十多歲女人,聚到她家做手工活,納鞋底、織毛衣、用勾針勾制窗簾等手工活。白天李雲鶴一去公社,他的家是女人天地。這伙女人裡有個叫黎曉瑩的女人,長的非常漂亮。愛說愛笑的,有時過了頭。不是說她怎能讓大家笑起沒完過頭,黎曉螢而是拿自身那點隱密的副件當話說。再沒人制止她的放肆時候,黎曉螢又該口若懸河的說起,她男人龔振江和她夜裡那些事兒的細節及全過程,講到帶血絲地方還有動作。每次都是汪晴姐大聲呵斥!她才伸伸舌頭,氣不差的、臉不紅的、像個沒事人似的。
提起黎曉螢,又讓我想起清辛莊的劉歡梓姑娘。十五年前由於物資的匱乏,劉歡梓姑娘的一件上衣,整整穿了一夏。洗的薄如蟬翅,一個姑娘家,那件上衣和光膀子差不多。那兩件美妙動人又背人的東西,任男孩子們任意欣賞。
劉歡梓她愛美,她更知羞恥,可是王姐王笑梅說:『歡子啊!你上身多穿點好嗎?這一身打扮真讓正景人睜不開眼睛!遮住點丑吧!
劉歡梓的那幾句話讓我記得一世:『我也想多穿,我也知到面子上過不去!可是,六尺八寸布票,做上衣不夠大,做褲子還短。但還要做褲子,上面下面都得遮,下面更重要!總不能顧臉面不要屁股吧』。
想一想十五年前那些事,也真夠讓人憶起就心寒的!中華大地的那一段歷史,但願不在重演!永遠成為歷史了,千萬可別再重演!
這位黎曉螢要是趕上李雲山在家時,她要戲弄起李雲鶴來,有時不堪入耳。要是趕上她黎曉螢興趣濃厚的時候,把李雲鶴搬過來就親個夠。李雲鶴不敢反抗,否則更下流!比劉歡梓戲弄司馬青山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時候我問汪晴姐,黎曉螢那樣過分,汪晴姐您不生氣嗎?可汪晴姐的回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汪晴姐笑著說:「唉!農村的這種事兒就是這樣。咱管好自己男人,別往下繼續發展,唉!就直說吧!雲山不主動去和她做那種事,不去給她自留地裡播上種,被動的我也不好多管,是那種人,管是管不住的,只能鬧個兩不高興、兩肚子氣!隨他去吧!」
那天汪晴姐又和我講起她的雲山說:「李雲山去公社,一晃過去七八年了,每當李雲山在上下班路上,他時常像在耳邊響起老支書趙大叔的聲音,這時候的李雲鶴總是搖搖頭,示意他沒做好老支書的囑托,七八年裡,他沒去過書記、社長家拜訪過,工作好壞暫且不提。現在有幾個,像解放前後時候那樣領導了哇!尤其是經過這場史無前例之後,誰還想下級那些破事呢!
青竹啊!我不是不給他提醒,我也常和他說:『李雲山呀李雲山,你可是農民哪,公社沒你名和檔案,對了,沒人給你開工資,你不說別人誰知道!誰也不會往那上想,不給你工資你也干,你到底圖個啥呀!』其實雲山的講法也對,他說:『唉!社員不也是沒工資嗎?社員哪天不上工啊!我就當我還是社員,這樣心態不就平合多了嗎!』這就是我家的李雲山!常了,我更喜歡他這種風格!
七八年沒工資,這位李雲山,他照舊我行我素的幹著,好心同事都對他說過:「找領導說說,七八年了,給安排個准地方別老懸著,啥時候是個頭哇!」 可李雲山他到是說:「唉!找誰去?調我的人,早都調走了,後來的領導又不知情,有誰主動給咱說話,我想到領導家串個門,可惜我的兜裡比臉還乾淨呢!囊中羞澀怎進領導家門。算了吧!我看說不准哪一天,我就哪來回哪去。」
這位李雲山,比清辛莊的司馬青山還古板。他也真夠可以的,還照常的上班,管事兒,下班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時,一點不差的這麼過著。有時還騎在自行車上唱著歌走在路上,這種精神頭,讓我史青竹無比讚賞佩服……
李雲山的命運不佳,三歲喪母,是鄰居湯乾媽給帶大的,乾媽家的湯蘭姐和雲山是同年出生,他比蘭姐小幾個月。但他蘭姐可能是,為了照顧這個乾弟弟,比同齡女孩過早成熟,不幸的李雲山,在他青少年吋代是幸運的,因為有湯蘭姐姐無微不至的關懷,一天天長大,上學,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