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學期的寒假共休四十天,放假前兩天我的心早就飛回A市。滿腦子青山小弟的圖像轟不走、趕不掉的折磨著我。每週的一封書信來往,同學們有的看到好奇。都認為我和司馬青山,是同母異父的姐弟倆呢!
當回到家那天晚上放下手提袋,我就急著想馬上見到青山。三個臥室,書房客廳一目瞭然的看一遍時,媽媽笑出聲來說:「傻丫頭,別找了,你當那是一本書一支筆呢!隨便放哪都行。沒回來呢,到這個時候不回來,可能這爺倆又在開夜車了!每天這個時間是在家聽晚新聞時間……
青山可比在鄉下懂禮節多了,他說啥也不在家住,住在機關宿舍呢!但每天要不加班的時候,下班就回家。晚上這頓飯還是在家吃的時候多,加班就回不來了。鬼丫頭,回家也不問問爸爸媽媽身體可好!好了,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去!」
我聽媽媽說完後,想要馬上出去,於是說:「媽媽,您先別忙了,我現在還不餓,我先去省府大院裡,看看這爺倆都做些什麼,到現在還不回家!」
媽媽淡淡一笑說:「青竹啊!你去哪找他們,你有通行證嗎!你當那是鄉下人民公社呢!誰說進就進,誰願走就走,這爺倆現在保險著呢!不要說你,我也過不了門衛外面那道崗哨,管的嚴著呢!」
我驚詫的問媽媽說:「媽媽,那家裡要是有急事可怎麼辦呢!還得等到下班嗎!豈有此理!我就不信,說明白了他不讓進我硬闖!」
媽媽不高興地說:「竹兒,別胡鬧了,這有他們辦公室電話,打電話問問多方便,跑出去你也白跑!」
唉!不習慣打電話,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學校電話除辦公室外,再就是傳達室的,還不對外,只能撥打市內的,所以沒有養成打電話的習慣!
我和媽媽正在說話間,門鈴響了。爸爸領著他的關門弟子司馬青山,邊說邊走推開房門。爸爸首先說:「竹兒四個多月不見,把鄉下那層皮膚脫掉了!學習累嗎?不能太累,但總比在公社三年裡辛苦吧!」
爸爸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比以前話多愛嘮叨。在沒回城在鄉下時,很少說話,大以前也不愛說沒用的話。今天一見面就說起沒完,媽媽把爸爸拽到臥室裡說:「鳳來,你一個勁兒的說起沒完,身後還站著人呢!怎麼這越老話越多了呢!」
爸爸媽媽都進屋後,青山微笑著說:「姐,咱都坐下說吧!姐!學習很苦吧!一定枯燥乏味的死記硬背吧!」
我看著這張看了三年多的臉,有一種倍感親切的感受,心裡一再胡思亂想;青山的思維定格;是否隨著外部環境改變,而有所改變呢!能不能別把我當姐姐對待呀!老天爺真會捉弄人!幹嗎非讓我早生三天呢!又幹嗎非得以這種方式共存友誼呢!難道說命運的安排真的存在嗎!不應該是這樣個結果……
我雖然不相信這些,可是,事實就擺在我的眼前,活生生的帥哥哥非得叫我一聲姐,這一聲姐叫的我史青竹好苦哇!我正胡思亂想時,司馬青山看著我說:「姐,怎麼了啊!是哪裡不舒服嗎!」
讓青山一問,我才如夢方醒說:「對不起小弟,姐走神兒了!一瞬間,姐弄不清咱倆是在清辛莊,還是在林學院!還是家裡?心裡產生一時幻覺!青山小弟,怎麼樣?對辦公室的工作還滿意嗎?」
司馬青山略加思索地說:「姐,工作還可以,我也幹得來,暫時還沒有阻力。可是,小弟我沒文憑,有多大才華也不被同僚們看好,現在有老師罩著,別人是從這個窗口去看我,有時我還真不習慣,但也得隱著……
說句心裡話,姐別笑我小農民意識,我從骨子裡做不了人下人,總之,有老師在這個單位,我就在這干一天,老師退休我還鄉,還去做我的農民,姐,小弟最不願見別人冷嘲熱諷的;旁敲側擊說三道四的!」
青山的這段話出乎我的意料,本想他該喜笑顏開的對我說:『姐我會記住老師給我的這份工作,一定不負所望,把事情做好!』
可是,青山正好和我想像的相反,他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恩惠我知道,可是,我爸滿打意讓他在從這裡起步,用不了多久,指定是個人才,青山的這種悲觀意識我不太理解。
我抬起頭看著;既想看又想佔有的這張臉說:「小弟啊!你的苗頭可不對啊!沒文憑怎麼了哇,咱不差事兒就行唄!」
司馬青山長長出了一口氣說:「唉!姐,在這知識分子集堆兒的地方,小弟這點水平可就捉襟見肘了!這可不比杏山公社,這裡都是學士碩士副教級別的啊!小弟我是一言都不敢發啊!」
我情不自禁的發出哀求說:「青山小弟你不要走,你離開這裡姐會受不了的!」
青山並沒有回答一個字,只是點頭看著我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