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以來,爸爸又為他的論文開始拚命的忙著,白天要到周圍幾個村子中,走訪三十至五十歲農民,是以交朋友形式,交談對發展農業的個體看法,爸爸在交談中不作筆記,全憑心存,爸爸怕拿筆寫到紙上,沒人敢說真話,回到家開始整哩,有時要忙到深夜……
一早上司馬青山急匆匆的走來,送給爸爸一份材料,是抗美援朝以後,至初級生產合作社之前,這一段三年裡的農民人心所向。
爸爸笑著說:「嗯!卜欣怡,咱倆這個編外學生的心沒白操哇!青山這份材料簡直就是一份論文!你看這標題命的多醒目:「農業生產互助合作比統捆一起強的多」雖然字多點,讓你一看就知道他要說啥!把農業生產和統字去掉更好了,把一起和了字也……」爸爸象審閱學生作文那樣子,一邊看一邊小聲自言自語。
已經進入臘月中旬,那是一九六一年的一月末,在中央下發完文件後,地方隨之有好多通知,是組織群眾學習理解吃透,在清辛莊像我這樣文化程度人不多,有些文件羅支書弄不懂的,還要在沒外人地方悄悄地問我,我做為大隊學習輔導員,責無旁貸的穿梭在幾個生產隊的群眾學習中。
大隊長午達子和祝會計為一組,監督群眾學習討論,支書走到哪裡把我帶到哪裡,這個村的班子聽青山說,從土改到現在一班子人的心,從來就沒統一過!
有幾天晚上都很晚才能回到家裡,生產隊的男女社員基本放假,所以像我這樣外來戶不去和姐妹們主動的來往,沒人會想起我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夥伴,幾天來又見不到司馬青山,心裡空落落的!
那天早晨剛走進大隊辦公室,羅方旭支書笑著說:「青竹啊!從今天起你就放假吧,有時間找寶田商量一下,共青團能不能在春節期間組織些文藝節目,這個大隊可有三年;傳統大秧歌沒扭了,串通一下小青年,把社員情緒在這個基礎上,在調動起來,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我告別大隊一班子人,高高興興地去找司馬青山,準備讓他陪我去寶田哥家,共同商量春節期間的文娛和大秧歌!
到司馬家時,只有小妹司馬曉晴一人,聽司馬曉晴小妹說:「青竹姐,你家有舊報紙嗎?送給我幾張,我把炕上一圈牆糊上,一年了,也該有點變樣地方,這兩年供銷社也不進年畫了,還是去年春節前,我哥自己畫的幾張呢!被燈煙子都熏^【……!!!!!】
「曉晴妹子,這牆上的幾張畫是你青山哥畫的嗎?」
「啊!是啊!咋的了青竹姐?有啥不對地方嗎?原來您不知道我哥喜歡美術嗎?他總怕別人說哪地方畫的不對,青竹姐,您看有不對地方嗎?」
「沒有,沒有,姐只是問問,姐不知道你青山哥還有這本事呢!我看見這些次,認為是買的呢!不錯不錯,真不錯,姐是外行,只會看不會評!」
「青竹姐,我哥可巧了!歡子姐就喜歡他這一點,琴管笛簫無一不好,他要是喜歡的歌,學個兩三遍準會!不信你讓他給你唱幾首歌,您聽聽准喜歡!」
「我聽過了,曉晴,你青山哥去哪裡了,你知道嗎?」
「青竹姐,屯西頭有家姓祝的您去過嗎?他家的如玉姐中午時來把青山哥找去說,給她爺爺做一套四季花鳥圖。」
我看著曉晴妹子天真可愛樣子,她無意中說出她歡子姐就喜歡他這一點,我聽到時心裡有一股逆反感覺,順口問道:「曉晴妹子,你歡子姐還在這住嗎?」
司馬曉晴高興地說:「歡姐被我哥攆家住去了,飼養棚太冷,晚上又不經常關門,我哥實在是熬不住才和我媽說的,是我媽和歡姐把話傳過去的!」
我來到清辛莊的五個多月,在屋子裡也來過幾次,以前沒太注意這些不倫不類的作品,當知道這些都是出只一個普通青年農民之手,我有些驚詫的打量四周牆上一遍,滿牆被煤油燈煙熏的發褐色,十幾張山野畫風的水墨佳作,它是那麼吸引人,在我眼中這些畫,比原來在A市我家懸貼的名人字畫更有風韻……【上面重括中是網頁亂碼現象!用符號覆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