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暈過去了。」寒逸辰淡淡解釋,目光冷然。
寧楠的目光從那幾人身上收回,又停在寒逸辰身上,怒視著他。
害怕嗎?很害怕。
就像當初,知道自己親手殺了那個孩子,那種來不及挽回的痛楚和絕望。
這種揪心的恐懼,彷彿有一群貪婪的生物在一點點咬噬著他的心臟。
可是,冷靜,必須冷靜,前面兩輪已經打平,只剩最後一輪定勝負了。
「把她弄醒……」寒逸辰對著那些手下命令。
也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麼,蘇暖暖重新醒了過來。
「寧楠,不要管我了,寒逸辰今天不會放過你的。」
她哭著,喊著,如一隻小小的困獸,在椅子上扭動掙扎,卻一切徒然。
「只剩最後一輪了。」寒逸辰嫉妒她這樣的反應,回身看著寧楠,揚首冷笑,目光中的冷絕懾人心魄。
他猜,最後一局,寧楠一定不敢賭。
寧楠從他的目光中已經讀到了極度危險的訊息,剛才的兩輪懲罰已經夠殘酷,而最後這一輪,寒逸辰一定會用最絕的。
「暖暖,讓我跟他賭完,我一定會救你出去。」他捏緊了拳頭,語氣堅定。
蘇暖暖,又讓你受苦了。
「我們賭什麼?」他重新恢復冷靜,注視著寒逸辰,冰冷的雙眸銳利出寒光。
「賭……」寒逸辰拖長了音,笑容越髮帶著玩味的戲謔,「賭俄羅斯輪盤。」
六個字,讓寧楠極為驚愕,冰冷的眼眸望著他,不可思議。
寒逸辰唇角一勾,很滿意他的反應,「別驚訝,這個遊戲,就你自己來,我不會奉陪你玩命!」
說完,他拿出一隻金色的左輪手槍,打開轉輪,將一顆子彈放進子彈槽,再迅速轉動。
俄羅斯輪盤賭可以說是最殘忍的賭博遊戲。
與其他使用撲克、色子等賭具的賭博不同的是,俄羅斯輪盤賭的賭具是左輪手槍和人的性命。
俄羅斯輪盤賭的規則很簡單: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遊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中槍的當然是自動退出,怯場的也為輸,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者。
不過今日,寒逸辰的規則,是讓寧楠一個人玩,扣動三次扳機,只要有一次中,就是必死無疑。
「寧楠,不要跟他賭,不要賭!!」那支手槍,讓她全身的細胞都戰慄起來。
子彈,是她看著寒逸辰放進去的,她害怕,寒逸辰真的要跟他賭命,而寧楠,會為了她,傻傻地答應。
夠了,一切都夠了,剛才的兩輪,已經足以證明寧楠對她的真心。
她真後悔答應寒逸辰這種變態的玩法,他的眼中分明有種不玩死寧楠誓不罷休的意念。
「讓她閉嘴。」寒逸辰眉毛擰緊,傻女人,這就被寧楠感動了嗎?
他就不信,寧楠敢玩這最後一輪。
看著蘇暖暖重新被膠布封住嘴唇,寒逸辰才重新看向寧楠。
「我只放一顆子彈,算對你仁慈,三次就好,你有六分之五的機會。」
寒逸辰冷笑著把手槍遞給他,彷彿在嘲笑,自命不凡的人在他面前,生命依舊脆弱。
蘇暖暖還在那邊掙扎著,發不出聲音,只能用拚命地搖晃著身體,讓他不要接。
寧楠的目光落在那把手槍上,眼中有一種放手一搏的決絕。
抬起手,緩慢地伸向那把手槍,有些顫抖,但最終還是握緊了它。
寒逸辰臉上的笑意隨著他的動作,漸漸凝固,暗淡,消失……
寧楠,真的比他想像地要愛蘇暖暖。
「三次,只要三次之後,你還活著,我就讓你們安全離開。」
他盯著他的眼眸,想從他的眼中找到退縮的訊息,可相反,他的眼中滿是堅定和決絕。
寧楠拿起手槍,舉到腦側的位置,目光看著蘇暖暖,勾唇一笑,說不出的悲壯。
閉上眼睛,扣動扳機,啪的一聲,蘇暖暖也嚇地雙眼緊閉,心隨之漏跳了一拍。
好在,只是扳機扣動的聲音,沒有子彈。
是一枚空的,那接下而來的兩槍,更是增加了危險性。
寧楠長噓一口氣,將槍緩緩放下,對著蘇暖暖,淺淺微笑,「第一槍已經沒事了,很快的,我馬上就救你出去。」
蘇暖暖不斷地搖著頭,淚如雨下,寧楠,你太傻了,如果你知道這開始只是個局,你一定會為你的付出後悔的。
「寧楠,還有兩槍,而你,只有五分之三的機會。」寒逸辰看著他們的眼神交匯,低啞的嗓音聽起來說不出的森寒刺骨。
原來他們,竟如此深愛對方,這樣的深度,讓他都不得不震撼。
寧楠依舊微笑著,深邃的墨色眼眸,淡然到溫和。
蘇暖暖看著他,思緒凝固,他的眸子彷彿聚集了千萬霞光,絢爛她整個世界。
突然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如果寧楠真的中槍,大不了,一起死。
粉色的唇瓣彎出弧度,看著寧楠,也報以同樣的微笑。
那樣的微笑,絕美而堅定。
空氣中,彷彿有種微妙的波動,輕如蟬翼,卻又帶著極強的穿透力。
那是一種情感的默契,在兩人之間傳遞。
兩個人,看著對方,都笑了。
手臂悠然抬起,再次舉起手槍,深深地望著蘇暖暖,彷彿要將她的微笑深深地烙印在靈魂的最深處。
「夠了!」按動扳機之前,寒逸辰突然大吼。
他受不了他們在他面前表演的默契,更受不了他們可以為了對方甘願付出生命的決然。
這場綁架,這場試探,已經毫無疑問地有了結果。
他輸給了寧楠,輸地很徹底。
蘇暖暖,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他。
「寧楠,我佩服你。」他看著寧楠,眼中有讚賞的神采。
寧楠也看著他,不懂其意思。
寒逸辰自嘲一笑,走到蘇暖暖身邊,解開她的繩子,不言不語。
得到釋放,蘇暖暖立刻站起來,跑到寧楠身邊。
兩人隔著鐵門,緊握著對方的手。
「沒事了……」寧楠輕聲安慰,握著她的手,就要查看。
蘇暖暖卻敏感地退了一步。
「你的手……」寧楠有些奇怪,他剛才握過的手,並沒有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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