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宇明低聲道:「既然這樣,當年警方為什麼不將許宣哲繩之以法?」
萬祖發道,「許宣哲做事滴水不漏,當年的殺手,全都被他殺人滅口,警方雖然懷疑是他做的,卻苦於沒有證據,這才讓他法外逍遙多年。」
頓了頓,萬祖發道:「其實,他們之間的恩怨,還有另外一個版本。」
賴宇明抬頭看著他,「另外一個版本?」
萬祖發壓低聲音道:「也有人說,上官雄和許宣哲的老婆有染,許宣哲為了報奪妻之恨,才設計陷害他,不過不管怎樣,上官雄死在許宣哲的手裡,這是鐵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
愣了愣,賴宇明問道:「師父,這些事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開的是武館,身邊有很多黑道上的朋友,當年台北警方曾經找我做他們線人,所以台灣黑道上的恩恩怨怨,少有我不清楚的。」
賴宇明面朝湖水站立著,一動不動。
就在數天之前,在這裡,鴻離曾經當著他的面,將那條項鏈扔進了水裡,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甜蜜的暖流,深深滲進他的心底,滲入他的血脈之中,永不能夠再拔。
曾經以為那是兩情相悅,曾經以為那是天長地久。
誰知中間卻隔了父仇家恨,萬重恩怨。
他和鴻離之間,注定將會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孽緣。
命運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鴻離,為什麼讓我遇見你呢?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一個我最不能碰,也最不該碰的女人。
一個我想愛不能愛,想放不能放的女人。
一個注定會讓我輸得一敗塗地的女人。
深秋的冷風陣陣襲來,寒意徹骨,而他只覺得自己身上一片冰冷。
冰冷的寒意沿著血脈,一直滲入心臟,在那裡緊縮,擠壓,迸出強烈的疼痛,這痛楚幾乎要令他無法呼吸。
萬祖發伸手拍拍他的肩,低聲道,「所以,於公於私,你都要將許宣哲繩之以法,千萬不能有絲毫的心慈手軟,明白嗎?」
賴宇明將那截沒有抽完的香煙在掌心捏得粉碎,低聲答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