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離的生命忽然充實了起來,天地萬物,都像是從冰冷的寒冬中復甦,充滿了五彩繽紛的色彩,每時每刻都變得無限歡喜,而和賴宇明在一起的時候,是所有喜悅的綜合。
在公司裡,兩個人盡量裝得若無其事,只有下班之後,他們才會偷偷的約會。他們一起在外面吃晚飯,然後去健身房健身,有的時候也會去室內游泳館游泳,或者去打羽毛球。兩人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家,許宣哲最近工作很忙,常常很晚才回來,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之間的秘密。
隨著感情的發展,賴宇明發現鴻離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脾氣古怪,難以伺候。相反,她很通情達理,從不對他頤氣指使,處處為他著想,每個週末她都會陪著賴宇明去醫院看望他的母親,當他們推著賴媽媽,有說有笑的走在林蔭道上的時候,賴宇明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她打動了,要不是自己身份特殊,他真想永遠沉浸在她的溫柔裡,不再醒來。
冬季的夜裡,台北街頭的雨霧朦朦,兩人從羽毛球館出來,賴宇明撐著傘,鴻離挽著他的手臂,兩人緩緩在雨中漫步。
鴻離問道:「宇明,你是從什麼時候起愛我的?告訴我!」
賴宇明微笑著,居然有些羞赧的回答:「很早很早。」
「什麼叫很早很早?到底有多早?」鴻離固執的追問。
「不知道。」他老老實實的回答。
「為什麼會不知道呢?」
賴宇明看著她微笑道:「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女孩子,鋒利起來像一把刀,溫柔起來像一池水,外表似冰,內心如火,想不被你吸引都難。」
鴻離的臉微微紅了,這個男人居然把她看得那麼透徹。
他忽然問道,「鴻離,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也不知道。」鴻離微笑著說道:「一開始的時候,你這個傢伙老是惹我生氣,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特立獨行,敢跟主人頂撞的保鏢。」
想起兩人剛剛認識時的那些事,賴宇明不由自主的笑了。
鴻離繼續說道:「反正你就是有本事,讓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身上。然後,在那座島上,我們被黃一郎圍困,你衝著我吼,說『我是你的保鏢,這個時候你應該聽我的!』,那個時候,我就被你給震住了,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吼過我……」
他亮晶晶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知道了,原來大小姐是吃硬不吃軟。」
她停住腳步,瞪著他,「你敢,你再吼我一句試試?」
他笑了,「不敢。」
她也笑了,她忽然抓住他,不依不饒地道:「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麼會喜歡林力偉?」
他的臉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翻舊賬?」
「不行,我要知道,一定要知道。」鴻離固執地道,
「我和他……」他沉吟著,「我們都是萬師父的徒弟。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比賽,無論做什麼,都是一起……」
「日久生情?那也不用喜歡男人啊!」鴻離狐疑的盯著他,搖搖頭,「你這個理由完全不能讓人信服!」
他的額頭開始冒汗了,他有些忍無可忍,「大小姐,你給我留一點顏面好不好?」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鴻離『撲哧』的笑了,「好好好,算我沒說。」
賴宇明鬆了口氣,伸手攬過鴻離的肩,他們繼續漫步在那雨霧中。一任雨絲撲面,一任寒風襲人,他們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冷,只感覺到兩顆心的交會與撞擊。那是醉人的,足以讓人渾然忘卻了世界、宇宙,與天地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