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墓碑前坐下,賴宇明伸手擁住鴻離的肩頭,鴻離靠在他懷中,低聲道,「我是在台北出生,英國長大的,我和我媽咪、燕婉,出國是在十年前,那時候,爹地媽咪的感情不好,老是吵架,媽咪不贊成爹地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情,可是又無力阻止,終於有一天他們發生了一場非常激烈的爭吵,然後媽咪就和爹地離了婚,然後帶著我和妹妹出國了。
我們在英國一個叫曼徹斯特的小城定居了下來,媽咪的身體不好,妹妹又小,所以從小到大,家裡的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幸好爹地每年都會來看我們一次,送一大筆生活費過來,所以我們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我十八歲那年考進了曼徹斯特大學,在那裡碰到了薛峰,他也來自台灣,是我的同班同學。說起來,薛峰跟我們家還有一段淵源,他是個孤兒,當年我媽咪非常熱心公益事業,在台北出資捐建了很多所孤兒院,她就是在孤兒院裡遇見的薛峰,然後,又資助他來英國讀書。薛峰的成績非常好,好到連我這種人都望而興歎。他偏偏又不是勤奮刻苦的那種學生,下課十分鐘都能見縫插針跑到球場上踢足球,他的好成績純粹是天分,當時學校裡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可是,有一天,他拿著一朵玫瑰花向我求愛……很自然的,我們戀愛了。」
「薛峰。」賴宇明心中低念著這個名字,他發現自己居然在嫉妒他!
「十九歲那年,我決定跟他訂婚,於是給我爹地打了電話,爹地知道我要訂婚的消息,覺得很意外,他特地從台北飛了過來,和薛峰見了一面,又和媽咪認真的談了一次,終於同意了我們的事情,本來他打算留下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但是這個時候他的幫派發生了一點問題,所以他又急急忙忙的飛了回去。然後,在訂婚那一天,我們就出事了……」
鴻離停了下來,周圍是那樣靜,只有遠處的風穿過樹隙的低鳴和他們的呼吸聲在起伏著。
賴宇明更緊的擁住了她。
鴻離將臉埋入他的懷中,繼續道,「一群殺手闖入了我家裡,薛峰將我和燕婉藏進了壁櫃裡,而他和媽媽,則在我的眼前被他們槍殺,幸虧警察及時趕到,我和燕婉才免遭毒手。足足有三天,我躺在醫院裡水米不進,一心求死,而燕婉幾乎神經崩潰,這也是她為什麼會那麼膽小的原因……」
「警察通知了我爹地,我爹地從台北飛了過來,他送我們去看心理醫生,然後將燕婉送進了寄宿學校,又問我,想不想為無辜慘死的親人報仇?我振作起來,辦了休學手續,讓爹地送我去了一所格鬥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