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離便按了室內的一個按鈕,過了一會兒,臥室的門已經被人敲響,啞僕出現在門口,鴻離用手語和他交流,啞僕連連點頭下去了,過了片刻,便用托盤送了香噴噴的皮蛋魚片粥過來。
鴻離端起粥碗來到賴宇明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粥很燙,她用湯匙舀起一勺吹了吹。以前在英國的時候,母親的身體很差,經常三天兩頭的生病,所以鴻離從小就很會照顧病人。
「我自己來吧。」賴宇明說道,
鴻離皺眉看著他,「你這樣怎麼吃東西?」
他微笑著說道:「我哪有那麼嬌氣?」
鴻離不再堅持,起身將粥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賴宇明慢慢下了床。來到桌邊坐下,他左臂吊著繃帶,坐在桌子旁邊津津有味的吃著粥,皮蛋魚片粥生鮮滾燙,甘香無比,他眉峰一動,說道,「好吃。」
鴻離坐在旁邊看著他,眼睛裡帶著笑意,「好吃就多吃一點。」
他問她,「你不吃點東西嗎?」
鴻離道,「我現在是醫生,先把病人照顧好了再說。」
「是,許醫生。」
鴻離微微一笑,坐在看著他將那碗粥吃完。伸手接過他的碗又給他盛了一碗。
賴宇明抬頭看著她,鴻離的背後是明亮的窗戶,她的身形在逆光裡,週身是一層薄薄的晨曦,陽光斜斜的映在她的臉上,給那秀美的輪廓鍍了一層薄薄的金邊,好像一副明亮動人的油畫。
他有些恍惚,彷彿童年的某一天,清晨一覺醒來,看到母親在家中忙碌的身影,母親一邊慈愛的對他微笑,一邊將飄香的白粥油條,精緻可口的什錦醬菜,一一端上桌。
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被他深深掩埋在記憶的最深處。卻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被人在猝不及防之中喚醒。
鴻離被他看得臉色微紅,她問道:「幹嘛這樣看著我?」
賴宇明回過神來,看著她笑了笑,忽然說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也許能幫助我們脫困,你要不要聽聽?」
鴻離看著他:「你說。」
賴宇明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誰知鴻離聽完之後,斷然拒絕道:「不行,我不同意這麼做!」
賴宇明問她:「事到如今,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鴻離決然道:「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賴宇明耐心地道:「如果能夠脫困,我冒一次險也是值得的。」
鴻離愣了半晌,終於問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賴宇明乾脆地道:「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鴻離定定的看著他,他也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那一剎那間,鴻離突然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會融化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她默然良久,終於道: 「你一定要小心。」
他笑了一笑:「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