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家族。總部。
克雷斯老爺怒氣沖沖地在寬闊的房間裡踱來踱去,剛才看到運動會現場的錄像帶,心情就再也好不起來,本來還對艾利的身手有些期待,沒想到這個混賬竟然跟小女生玩起了曖昧,還被人扯下了面具!
他緊緊捏起了拳頭,即使他是自己的獨生子,即使他是克雷斯家族的繼承人,但是,作為一名殺手,他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丟盡了家族的顏面,無法不讓人心生憤怒。一個殺手所需要做的,就是冷酷無情,一個殺手家族需要做的,就是子承父業發揚光大。而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小女生卿卿我我。他的妻子,必須有勢力,財力以及功力!
那樣柔柔弱弱的小女生,一不小心就扭傷腳什麼的,一看就是一個惹不起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帶在身邊哭哭啼啼的麻煩死了,那樣的女人,才不配成為克雷斯家族的女主人。
「父親。」艾利走進屋子來,這間房間有古老的松木氣息,陽光從窗外洩入,浮打著飄揚的灰塵,父親的臉龐在光線中變得蒼老。
克雷斯老爺用凌厲的眼神打量著他,輕輕地挑了挑劍眉,「艾利,克雷斯,你可知你犯了什麼錯?」
艾利筆直的立在那裡,絲毫沒有反悔的樣子,
「我沒有犯錯。」他冷冷道,言語裡夾雜著頑劣,叛逆和深深的不屈。
「還說你沒有錯?!」克雷斯老爺遷怒般的拿起一本厚重的書籍往地上砸去,他指著那本書,「克雷斯家族祖訓,你還記得多少?」
錯?他哪裡有錯?估計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擁有一份自己不想要的家業和不想要的身份,他最大的錯誤,就是生在這個殺手世家。
艾利蹲下身來,撿起那本祖訓,妖嬈的微笑在嘴角蕩漾開,「父親,不知您可記得,好像我們的先輩都說過,不要虐書,尤其是這本祖訓。」
克雷斯老爺的臉變得有些鐵青,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個傢伙,他好像是說的沒錯,不過……
「你別在這跟我扯這些,這些油嘴滑舌你還是收斂一下吧!你沒有錯?我來告訴你,你的錯是什麼!」克雷斯老爺索性把錄像重放了一遍,這份錄像是決賽的。
這台機器拍到的畫面都是有關艾利的表現的,這算不算暗中監視?艾利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這點自由都不具備的。
克雷斯老爺按下了PAUSE,指著畫面,畫面裡正好播到開始的那一段,那一段大家的速度都不是很快,「我想我的專業攝影師還沒這麼糟糕,還不會把你們都給拍慢速吧?你這個時候不乘勝追擊,還那樣猶豫,像你這樣目標物早就溜了!」
他繼續瘋狂地按著FORWARD,不斷地快進,很快就到了加速的那一段,追上沐衣涵但又不得不減速,於是他繼續PAUSE,「你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對這個小女生那麼的讓步?是想和她玩玩還是怎麼?你若是想要女人我可以給你找,你的身份還不至於去追求這樣一個小女生,她不配!」
她不配就沒有人配了。艾利在心裡重重地反駁道。
畫面一幀一幀的調換,克雷斯老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終於還是到了沐衣涵跌倒,艾利施以完美的公主抱的那一刻了。
「艾利,克雷斯!」他「唰」的一聲站了起來,「說!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哪裡來的狐狸精,竟然敢如此誘拐我霍德安,克雷斯的兒子!」
還有起跑他們兩個臉上的那樣噁心的甜蜜,作為一個殺手怎麼可以顧及這些東西!
「請您說話不要這麼難聽。」艾利向來是不肯違背父親的,但是聽到他如此的惡貶沐衣涵,自己實在是忍不住了。
克雷斯老爺冷哼一句,「你一個罪人,還無權命令我。好啊,你竟然敢向我頂撞了,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貨色!」
「不要傷害她。」艾利張開手臂,碧色的雙瞳盛滿了祈求,聲音也漸漸平淡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傷害你了?你最好給我忘掉她,那種女人不值得你和我頂撞,你的生命,必須全部用在殺手和家業上,女人的事情,找個門當戶對的結親得了!你沒有多餘的生命去愛,你沒有資格愛!這是我們殺手的宿命!」克雷斯老爺用手輕輕地砍下了艾利的手臂。
「怒我抱歉,我不可能忘記。什麼女人的我根本就不感興趣,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去找她的麻煩,這一切和她無關,我來承擔全部的責任和後果。」艾利的聲線從未有過此時的溫柔,想起了那段時間不長為數不多的日子,心就一點點地揪痛起來。
「哼,不好意思,我扯遠了,我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懲罰你,那個耽誤你前程的女人,我自會慢慢處置。」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段鐵鏈,「說吧,你想我怎樣的處罰你。」
艾利咬了咬牙,「您說的,我都接受。」
這次是用鐵鏈嗎?不過,自己也是沒有意見的,那把匕首,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
沐衣涵撐著腳傷微笑著和安可琪告了別。
今天的管家有事出去了,家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她寂寞的望了這棟房子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上了樓。
她釋放般的往床上倒去,吃痛地脫下了鞋襪。
跑道掉色?看來這個借口不錯,安可琪那個笨蛋還沒有發現呢。
刀口很大,是長長深深的一道口子,幸虧沒有劃在臉上,否則就是毀容無疑了。
流淌出來黏稠的血液和襪子相貼,可真是噁心。
包紮完畢,她蜷縮在床上。
好吧,就用扭傷這個借口,休息個幾天養傷吧,這個傷口以及這次受傷,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她不怪水櫻,雖然很恨她,但是真的不怪她。
只是這幾天的行動,會麻煩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