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你了。」千澤優出現在艾利的身後,把他往前一推。真想看看他有沒有進步或者是退步,較去年自己長進了不少,至少沒那麼衝動了,至於這個傢伙,若還是那樣的半吊子,也只有乖乖的輸給他了。
艾利正處在糾結中,打算著要怎麼處理那個壞女人,為沐衣涵報仇,敢打公主殿下?找死啊?他只是用同等危險的眼神看了看千澤優,運動衣都不換的直接穿校服上。
這種無聊的東西,到底是誰設計的?
他沒有像別的選手一樣做什麼衝刺,這次運動會他根本就沒打算贏,隨便跟他們玩玩就算了吧,這種東西可不比刀光劍影嗜血的精神集中,就當是在樹上亂跳吧,那是自己打發寂寞的一種方式。
千澤優奇怪的看著他,他沒有去年運動會的勢在必行,多了一份慵懶的自在,好像根本就不把這次比賽放在眼裡,既然是這樣,還讓他非來參加不可的幹嘛使?
艾利輕輕地往上一躍,利用緩衝力,就像躍上任一棵樹的樹頂那樣的簡單,他特意放慢自己的速度,在高度桿上輕輕一蹬,又原路返回的落在了地上,朝大家行了個優雅的禮數。
「你這麼做是蔑視嗎?」千澤優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這麼的不認真,這個人今年真打算用這種不認真的方式用別的途徑來奚落他們?
「我沒興趣。」艾利扶了扶鐵假面,碧藍色的雙眸反射著犀利的光。
「你這麼做真的很不厚道,那我也大可以就這樣繞過去,沒必要比了。」千澤優做了個繞一圈的手勢。如果直接從這邊穿過去在轉回來,會怎樣?
「呵呵,那不好意思,剛才是我的習慣出錯了,您大可以比賽您的,您放棄,您不比,也不代表我會怎麼做。不要白白做了犧牲。」不論他預賽怎麼做,都會進入決賽的,現在沒必要隨便浪費心思,留到決賽慢慢玩。
「你可真是耐不住寂寞,一定要這麼玩才好玩麼?不過,我奉陪。」千澤優收起最後一絲表情,無奈的走向起跳處。
他也是很輕鬆的,就這樣的過去了,毫不費力的,這點高度對他而言根本不算是什麼。
周圍的歡呼聲從來都未停止過,不過受到擁戴的也並非是因為那些歡呼聲而取得好成績的。他們只是各取所需。
漸漸地,那些歡呼喝彩,有了嘲諷的味道。
***
傍晚的夕陽輕柔的裹在每一個人的週遭,熱鬧的操場上頓時有了金黃色的味道。觀眾們心滿意足的議論著,歡笑著離了場,這麼一天就這樣的過去了,渾渾噩噩,只知道要不就是一直在比賽,或者是一直在看比賽。
運動會就是麻煩,一個預選就弄得渾身汗味,這味道真是讓人受不了的難受。沐衣涵坐在溫熱的跑道上,靜靜地望著天空。
「每次仰望天空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你呢。」莫希晨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拿著毛巾,慢慢地坐了下來。
「看到我?」沐衣涵不解。她只知道每次仰望天空的時候能看到不同顏色的天和空還有雲。
「是啊,突然想要看一下今天的雲彩,就看見你在這裡了。」總是那樣的每一次,幾乎每一次想要看看天空的樣子,或是記起了美麗的蒼穹,就會想起她美麗的瞳遙望很遠很遠的地方的那種蒼茫。
雲被打散了,一塊挨著一塊擠在一起,薄如蟬翼。
「而且每次這樣見到你的時候,你都是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候……」同樣也是他最空閒,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想起那片記憶的天空,以及彼岸徘徊的她的恬靜。莫希晨咖啡色的眼瞳逐漸迷離起來。
沐衣涵感覺就這樣的被看穿,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孤獨,無助?為什麼會想起這些呢。奇怪啊,每次和他單獨在一起了,就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這種多愁善感明明是不屬於她的。
「說吧,你的寂寞。」
「我想安可琪了。」沐衣涵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她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問必答了?安可琪,為什麼聽到寂寞兩個字就想起她了?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好好地看自己的比賽,有沒有像往常一樣的為她準備好水和毛巾,等她結束完比賽她們一起回家。
「是我們班的那個女孩子嗎?」莫希晨的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個女孩好像平時在班級裡挺活躍,挺討老師同學的喜歡的,只是自己的印象不太深刻。
安可琪是他們班的嗎?哦,對了,第一次還借漫畫來著,不就是這樣認識莫希晨的嗎?說起來,都有好一段時間了,自己果然對自己的好友的事情不太傷心。是不是自己給她的關懷太少了?自己公佈身份之後也很少找她解釋,都沒有給她一個交代,明明她,才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啊。
沐衣涵點了點頭。希望安可琪不要生她的氣啊。沒有安可琪在身邊的日子,真的好無聊,也沒人願意跟自己那樣不計後果的鬥嘴了。
「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莫希晨反覆重複著。最好的朋友……?是嗎?原來還有這麼一說。什麼叫做最好的朋友?他和優算是嗎?從小一起長大呢。雖然那傢伙是陰晴不定的,但是好像和自己很熟了,這應該就算是朋友吧。
「嗯。」沐衣涵的眼睛又亮了幾分,想起了和安可琪在一起那麼多快樂的日子,雖然有些被她的性格逼到無奈,但是……也能稱得上是快樂吧。
見到她的時候沒好好珍惜,見不到她反而又有點想她了。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你們一定很要好吧?」莫希晨的語氣變得憂傷起來。
「稱不上是要好,反正生氣了沒人會去哄你,高興了也不會去慶祝,彼此心照不宣,可以說是互補吧。」在他面前,好像什麼都不會介意的說出來,哪怕這些是自己一直都不敢承認的。
「真好啊……」他的眼裡出現了羨慕,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呢,自從上次舞會回來,優對他也不冷不熱的了,他們真的可以稱作是朋友?不禁懷疑。
「莫希晨,你說真好啊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這三個字,還說的那樣的羨慕,難道他沒有朋友嗎?呵,比只有一個朋友的自己還要可憐呢。
「羨慕這種被朋友牽掛的感覺,因為有人牽掛著,需要著,所以安可琪一定會很幸福吧,她一定可以感受到你的牽掛。」
「有什麼好羨慕的?呵呵,其實我也早就把你當作是朋友啦,你長的好看,人又好,以後我想安可琪的時候也順帶想想你吧。」莫希晨人品真的是沒話說,又溫柔,又養眼來著,呃,自己也有一點點犯花癡了。
莫希晨顯得很高興,絕美的一笑,「好啊,我也會時常牽掛你的。」
那種淡淡的優雅的氣味,粘帶著溫和,融入這抹人神共憤的微笑中。
夕陽有些不願著家,遲遲不肯褪去,金黃的操場上,溫暖的顏色更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