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衣涵搖了搖頭,「只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同病相憐?難道她現在也是很悲傷的嗎?她也擁有悲傷的回憶嗎?因為悲傷過所以對悲傷的人極度敏感?也許是這樣吧。
「午休的時間快到了。」沐衣涵指了指自己的手錶,一個縱身躍下高大的樹,弄得樹葉倉皇的落了一地。是秋天,沒錯,是秋天了呢。
好厲害!艾利微微感歎,從這麼高的高度竟然安然無事的落在了地上,而且下落的姿勢完美極了,看來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溫潤的濕風吹疼了身邊空洞的位置,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又得在這裡散步一下午了,再也沒有人會來這裡,再也沒有人會發現他的悲傷。
這種感覺……好冷……冷冰冰的,開始恨自己的父母,做什麼不好做什麼黑錢生意,再加上黑道,才讓他異於常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腦子聰明有什麼用?
到頭來還不是被所有的人拋棄,還是得剩孤單單的一個人。
吹來一陣冰冷蕭條的風,整片樹林又淒涼了些許,片片枯黃的樹葉,漸漸走向了生命的終結線。
艾利管不了沐衣涵在學院裡只是一個卑微的平民,在他的面前,她比公主還要美麗,還要珍貴,還要不可褻瀆。可是這位美麗的公主,也許並不是屬於他的。
***
「小姐,老爺回來了,他請你盡快的趕回家,車子在學院外等您。」
「我知道了。」沐衣涵輕噓一聲,關上手機。
該來的還是來了,先回家問問父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至少要問出公佈身份的原因吧?
沐衣涵打斷了囉嗦中的老師,「老師,我要請假。」說完拿起書包跑出了教室。她的父親可比這場無聊的課重要多了。
老師愣愣的點了點頭,嗚嗚嗚,唯一一個肯聽她講課的學生都這樣的走了,這節課要怎麼上下去。
看見沐衣涵大義凜然的走出了教室,其他同學一哄而散,像是突然被解禁的受到魔法禁錮的小人,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就像以前一樣,就像沐衣涵說他們是烏鴉之前那樣,沒有人可以再控制他們,他們自由的說起話來,打起牌來。
千澤優則是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真是無聊,沐衣涵都走了,還上什麼課啊?不過她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他慢慢垂下眼皮,睏倦的進入夢鄉。該是時候見到那個夢中的女孩了……
夢裡的她,可是身著一襲雪紡連衣裙,活潑可愛的在花叢中穿來穿去,是那樣的聖潔,可愛……
沐衣涵坐上自家的車,有種闊別多日的感覺,父親回家回的是原來的那個家,比現在居住的沐宅大的多,那裡還有一個大大的花園。
呵呵,想起來了,有一段日子沒有去學生會的溫室花園看望落秋奶奶了,明天來上學的時候,放學就去看看吧。
「小姐,這次是回真正的沐宅。」前座的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著。
「我知道。」沐衣涵是一臉的凝重,這可怪不了她,她現在很高興不起來。
管家遞過來一副墨鏡和遮陽帽,「老爺請您帶上,他現在可不想先透露給那些記者。」
沐衣涵不爽的接過那些東西,全副武裝起來。父女兩見個面還要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這麼多年來父親把自己放在那個「沐宅」,不讓自己回家住,弄得就像她是他的私生女一樣,讓他丟臉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有家歸不得,在那個並不熟悉的沐宅生活了這麼多年,再不熟悉也會漸漸熟悉的,再不寂寞也會變得寂寞難耐。
「老爺在書房等您。」哎,什麼時候沐爺爺也變得真的有嚴肅的管家樣了。
沐衣涵走下車,用剛剛沐管家在車上說得用手遮著眼睛,走在這條熟悉又陌生的石子路上。
父親喜歡這樣風味,田園加上現代。
這裡有好多年沒有來了呢,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宅邸還是那個宅邸,花園還是那個花園,只是自己從陌生到熟悉再到不熟悉的陌生,真是諷刺啊。
書房裡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靜靜地坐著,像是等待著什麼的到來,女兒,自己幾年未見的女兒,不知道擯棄這個身份的她過的怎麼樣了?
自從自己的妻子去世之後,他就瘋狂的工作,雖然有了現在的家業,但對自己的女兒還是存有深深地歉疚。他決定要好好地補償女兒,不論女兒現在是美是醜,是何涵養,是何秉性,他都決定向社會公開。
讓社會好好的接納她,不能虧待了她。
他堂堂沐氏集團的總裁,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僅僅用有錢人家的女兒來自居呢?不行。所以他要幫她恢復身份。
「父親。」沐衣涵站在書房門口,輕輕地喚了一聲,打斷了男子的沉思。
她慢慢取下裝束,露出了一張嬌俏漂亮的臉蛋,和她的母親像極了。
都是一樣的美麗,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啊。男子勾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