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讓女僕將伊麗莎白扶到鋼琴椅上坐下,然後便讓所有的人都下去了。
他將伊麗莎白的手放到鋼琴上,她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琴鍵的時候,發出了一個刺耳的音節,這讓她有些退縮。
「沒關係,用你的手指按住這三個鍵。然後不停的重複就可以了。」路易將她細白的手指放在三個固定的琴鍵上,然後笑著看伊麗莎白,「試試看。」
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
雖然很單調,卻是非常有節奏的幾個音符。「好了,現在我們一起彈。」路易讓自己的節奏盡量跟著伊麗莎白的動作,她在眼睛看不見以後,就從來沒有彈過這架鋼琴了。這架鋼琴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成了瑪格麗特的專利。所有的賓客都看著瑪格麗特穿著漂亮的裙子,坐在這張椅子上彈奏好聽的曲子。
而她卻是從來不過來的,至少在有客人的時候,她是不會來到這裡的。因為莉迪亞夫人覺得她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而且會丟切斯特家的臉。
溫熱的液體從眼眶中溢出,一道暖流劃過臉頰滴在手背上。
「你怎麼了?」看著哭泣中的伊麗莎白,路易握著她的手,「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她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我想我的母親。每當莉迪亞陪著瑪格麗特在這裡彈琴的時候,我多麼想我的母親要是能這樣陪著我,那該多好啊。」
從上衣外套的口袋中取出了手帕,他將伊麗莎白臉上的淚水擦乾,「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的。」他頓了一下,試探著問伊麗莎白,「你……想看見東西嗎?」
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伊麗莎白淡然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黑暗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有很多的東西,她並不願意親眼看到,與其那樣,還不如什麼都看不見的好。
「難倒你不想看到我嗎?」這才是路易心中的想法,他的語速加快了,「一點都不好奇?」
楞了一下,伊麗莎白垂下了眼眸。「我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想像得出,你一定非常俊美。」她的笑容讓路易有些心疼。他把握住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你試著想想看,我是什麼樣子的。」
指尖冰冷的感覺沒有造成她的不適,反而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從那裡緩緩流入手心。
路易把她柔軟的小手緊緊貼在臉上,他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她感受著他臉上的稜角。最後他的唇貼在她的手心裡,烙上深深地一吻。伊麗莎白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卻被路易緊緊握在掌心裡。「伊麗莎白,我愛你!」
腦中一片空白,那一聲『我愛你』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他第一次對自己說,可是卻像是已經聽過了千百遍一樣。這樣的感覺令她很不自在,「請您放開我的手。」她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了。
羞紅的臉讓血液不斷上湧,路易開始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對於她的味道,卻是難以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