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瑪格麗特小姐的房間終於關燈後,我看了看懷表,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
無數次地挑剔和刁難。
在公爵閣下看不到的地方,她完完全全地顯現出原本的傲慢和無禮。讓我們一群僕人都圍著她轉悠,不停地賠小心,深怕她的一個不滿意,就動手打人。
最後,傑絲哭著跟我說,如果瑪格麗特小姐再讓她去疊衣服的話,她就要辭職了。我非常能夠體諒傑絲的話,連我都已經是看不下去了。瑪格麗特小姐將傑絲剛剛疊好的衣服扔開,讓她重新再疊一遍,這麼一次一次地重複,最後還換來瑪格麗特不滿地揪住她的頭髮,說她是一頭笨豬,連衣服都不會疊。
傑絲跟著我的時候,總是做事很細心的,這點我可以保證。可是在瑪格麗特看來,所有的傭人都是蠢豬,笨到無可復加的地步。都是去折磨她的。
這真的讓我們很鬱悶,我很想衝上前去問一句,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我躺在床上舒展著四肢,軟軟地被子和床讓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昨晚,我又做了那樣的夢。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癱在地上的女孩,那個女孩身上的白衣服都被血染紅的,男人的神情好痛苦。周圍有很多人在看著他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手幫忙。我想走過去幫幫他們,但是卻發不出聲音,也邁不動腳步。
「醒醒,不要每天都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現在到底誰是誰的管家?」被子突然被拉開。
我一睜眼就看到了我打心底不願見到的那張臉,並不是這張臉如同卡西莫多那樣讓人難以入目。恰恰相反,他俊美的像天神一樣,淡金色的長髮泛起波浪,微微遮住他狹長上挑的眼眸,倔強英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完美的薄唇,是淡淡的櫻花粉,但奇怪的捎帶一點似紫似青的顏色。然而,這張出色的臉永遠不會傳達善意,深邃的眸子不光藏在髮絲中,還總是習慣性的瞇起,彷彿在掩藏什麼秘密,又彷彿在算計什麼,還有那緊抿的薄唇,雖不顯薄情,但是總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慢與冰冷,配上他蒼白透明的膚色,每次看到他,我就只有一種感覺——冷並且危險。
我立刻從床上爬坐起來,拉過被子將身體遮住。
「對不起,公爵閣下,我馬上下樓準備。」他似乎沒有在聽我說話,轉身就猛地把門帶上,關門的聲音應該整個二樓都可以聽到。
我看了看牆上的鐘,現在才五點半。天啦,這已經是我來這裡兩個星期的第N次被他突然叫醒了。領管家威爾森先生走的時候明明交代我,六點半起床。可是他走後的每天早上,我都被那該死的公爵大人提前叫醒,昨天是在五點五十,今天乾脆提早到了五點半。難倒他都是不睡覺的嗎?
我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後下樓,在樓梯口我就聞到了濃濃的烤麵包的味道。公爵閣下坐在餐桌的一頭看著報紙,但是面前的早餐卻是一口都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