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此時已經站起身來,看著那個老婦人,睜著一雙眼怔怔地看著她,哽咽著聲音喊出了這樣的言語,她不由得當場愣住。
聲音清脆婉轉,如黃鶯滴鳴般動聽,與那老婦人的年齡,有著天壤之別,那個聲音一傳入錦兒的耳中,她便已經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只屬於那個她心中天天牽懷之人特有的。
只是一直以來,在她的潛意識之中,皇后縱落萬丈懸崖,已經死去,她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此時陡然聽到她的聲音,又叫她在一時之間如何接受呢?
天下間,人都有長得相像的,更何況是聲音?
「妹妹……難道你真不認得我了嗎?」
李雅看著錦兒那怔怔發愣的樣子,不由得再一次急迫地提醒。
「皇后……你……你是皇后嗎?」
終於,錦兒駭然至極地問出了這句話。
「嗯,我就是皇后,妹妹,快,過來讓姐姐看看。」
「啊——姐姐——」
錦兒驚呼一聲,立馬奔到李雅的身旁,撲在了她的懷中。
「姐姐……你……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見到你錦兒太高興了……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我好想你呀!」
錦兒此時的臉頰上,已經滾落著顆顆如珠一般的淚水,她緊緊地摟著李雅,泣不成聲地說道。
「傻丫頭,姐姐這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嗎?別哭,今天我們姐妹倆能夠再次見面,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應該開心才對,絕不能哭的。」
「嗯……錦兒不哭……錦兒不哭……」
一邊輕泣著說話,一邊抬起摟著李雅背後的纖纖玉手,擦拭著眼淚,只是眼淚太不爭氣,卻是依舊如斷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順著臉頰垂落。
「姐姐,孩子呢?你肚中的孩子呢?」
良久良久之後,錦兒才鬆開了李雅,看著她纖細的腰肢,駭然至極地說道。
「傻丫頭,孩子最多也就十月懷胎,便會出生,三年時間過去了,哪還會在肚中?呵呵,孩子也保住了。喏——靈睿王懷中抱著的小傢伙,就是姐姐兩年半之前,生下的孩子。」
說著話,抬起右手,指了指正睜著一雙清澈眼睛,望著這邊的仁兒。
「是哦,我就是娘親的仁兒。」
小傢伙奶聲奶氣地說道,臉圓圓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啊——孩子沒事,那就好。要不然,姐姐吃了這麼多苦,就白吃啦。」
「仁兒,快叫錦兒阿姨。」
「不不不……姐……皇后,我是奴才,她是皇子,怎麼能叫奴才為阿姨呢?千萬不能,要不然錦兒可有逾上之嫌。」
錦兒在此時在清醒過來,這不是私底下,在大圓桌之前,不僅有王爺,還有一老一少兩個人。
「沒事,在私底下,你就是我的妹妹,沒有人敢來怪罪你的。」
「皇嫂,你別怪我多嘴,也別怪我這個人無情。其實,錦兒對你的情義,真的堪比姐妹,這一點我心裡是很有數的。你們在私底下互稱姐妹,這無可厚非,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要是叫仁兒喊錦兒為阿姨,我卻認為萬萬不可。」
「為什麼?皇后與這位姑娘既然有姐妹一般的感情,卻何以不能讓錦兒稱其為阿姨?」
此時軒轅明雄正沉浸在眼前兩個女人那真摯的感情之中,可是這位俊秀絕美的王爺,卻是說出了這樣不近情理的話,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直接向弘景喝問道。
「雄……雄兒,你幹什麼?你怎麼能對王爺如此說話呢?快給王爺道歉。」
「哼——我說的時事實,又沒有錯,我為何要道歉?」
軒轅明雄年輕氣盛,心中惱怒,直接橫了一眼弘景之後,轉首一邊,冷沉著聲音說道。
「你……」
「呵呵,老英雄,不必責怪這位小兄弟,他所言極對,本王如此的要求,卻是有些不近人情,還請老英雄不要讓這位小兄弟道什麼歉了。」
「王爺,小徒乃山野莽夫,不懂禮教,王爺既然能夠海涵,那老夫就代這不孝弟子,謝過王爺的不咎之情。」
「老英雄言重了。小兄弟,本王並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說句心理話,對於錦兒姑娘,我的心中也是十分敬重她的有情有義的,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弘景和顏悅色地看著軒轅明雄問道。
「為何?」
「小兄弟,你在民間,可能感受不到這皇宮中等級的森嚴。在皇宮中,錦兒只是伺候皇嫂的一名宮女而已,也就是俗稱的奴才,她們的地位,也是最差的。
即使皇后,是真心將錦兒視為妹妹,她們之間姐妹的稱呼,卻也只能在暗地裡進行,若是在別人的面前如此稱呼,皇嫂會被人看不起,而錦兒卻也會因此而獲罪,你明白嗎?」
「這……這跟仁兒喊這位姑娘阿姨有何關係呢?」
「有,當然有。仁兒是當今皇上的親骨肉,是皇子。他年紀雖小,卻也是主子,而錦兒若是沒有皇上的御封,她永遠都是奴才。這就跟我剛才所說的是一個道理,皇子喊奴才阿姨,別人雖然不敢在表面有所表現,可是在暗地裡,皇子會被人看不起,而且,錦兒依舊會受到很嚴酷的懲罰。」
「這……這是什麼鳥規矩?」
軒轅明雄聽著靈睿王的解釋,心中憤恨,直接斥罵了一聲。
「雄兒,不許胡說八道。」
「呵呵,老英雄不必介懷,我挺喜歡小兄弟的脾氣的,純樸耿直,沒有心機,也不會阿諛奉承,這種個性,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在本王的王府,都是很難得的。」
「王爺海量,真是令草民欽佩。」
「沒事的。本王可不想讓小兄弟這麼純僕的人對本王有什麼意見,本王看來還是要解釋清楚的。小兄弟,我之所以不讓仁兒喊錦兒為阿姨,卻並非不近情理,而是在保護她。
皇嫂與錦兒,在私底下可以姐妹相稱,本王對於這一點那是舉雙手贊成,可是要仁兒喊錦兒為阿姨,我卻是堅決反對。
仁兒年齡尚小,對於皇宮的規矩,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瞭解,如果他在私底下,喊錦兒為阿姨已經順口了,要是有一天,他若是當著眾人的面,喊錦兒為阿姨的話,我看錦兒,絕對會逃不過刑責處罰的。」
弘景慢慢地耐著性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