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渾小子,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呀?」
聽到軒轅明雄的輕聲嘟噥,龍嘯天氣急敗壞地吼道。
「叔叔壞銀(人),不其(許)你系(氣)爺爺。」
看到龍嘯天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司徒胤仁鼓著腮幫子,也很是氣悶地對著軒轅明雄喝斥道,那可愛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仁兒,怎麼說叔叔是壞人呢?難道你忘了,叔叔給你好吃的,好玩的了。」
「哼——才不期(稀)罕呢,你系(氣)爺爺,油(就)是壞銀(人)。」
說著話,粉嘟嘟的腮幫子鼓得更大,一幅正氣凜然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氣憤了。
「小傢伙……真拿你沒法……」
在胤仁的面前,軒轅明雄不得不敗下陣來。
「明雄,伯伯說得沒錯,還是等我將郁貴妃以及她所培植的勢力全部給扳倒之後再說吧!到時候,我可能就不呆在皇宮了,依舊回這山野,與你們一起生活。皇宮讓我很是厭惡,那拘束的生活,是我無法接受的。」
「啊——那就好。我真希望你一回到皇宮,就能將郁貴妃的罪行給揭發出來。」
「唉——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當年我還在皇宮的時候,郁貴妃的爪牙,便已經滿佈整個皇宮。如今她又在朝廷之中,培植了自己強大的勢力團隊,想要對付她,將會變得更加困難。
更何況,皇上對於郁貴妃的寵愛,已經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要是手上沒有充足的證據,他也是不會相信的。這一次回到皇宮的行程,嚴格說起來,比當年我在宮中時更加艱難,更加危險。」
「嗯,雅兒說得沒錯。所以這次你回去之後,萬事都要小心,不但不能有半分的馬虎,也一定要做到步步為營。」
李雅沉鬱無比的話音落,龍嘯天便即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哪……哪這次的行程如此的危險,仁兒到底要不要隨之回宮呢?」
聽著兩人的話,軒轅明雄心中更是惶然起來,提出了這個很是現實的問題。
此問話聲落,李雅與龍嘯天兩個人的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確實,這次回宮之旅,可謂是步步艱險,李雅畢竟已經習得高深的武功,有著十分了得的身手,相對來說,其危險的程度還是很小的,可是仁兒還小,他沒有半點的防禦能力,如果郁貴妃要拿這孩子下手,那就真的有點防不勝防了。
可是,李雅這次回去,孩子無疑是她最大的一個籌碼,她能不能在宮中立足,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孩子的身上,要是不帶他回去,那她又如何與郁貴妃相鬥呢?
一邊是天下蒼生的安危與齊貴妃的大仇,一邊是自己經歷萬般痛苦生下來的骨肉,這捨取的關係,真的讓人難以抉擇。
「看來也只能帶著仁兒一起回宮,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寸步不離的跟著我,要不然的話,我回去之後,根本就無法得到皇上的信任,想要對付郁貴妃,那也只能是空談。」
「嗯,仁兒是皇上的骨肉,雅兒只要回宮,必須得帶上他。為了天下蒼生,卻也只能讓這孩子陷入危險了。」
「不,這樣不公平。他只不過是兩歲多的孩子,不能讓他陷入這場政治鬥爭中。」
「為了天下百姓,為了瀚墨國的江山,不得不這麼做。」
「爺爺、叔叔、娘親,恁(你)們在說我嗎?」
看著三個大人那沉鬱的神色,胤仁抬起一顆小腦袋瓜,滿臉疑惑地問道。
「仁兒,我們是在說你,我們想讓你去看你的爹爹,你願意嗎?」
「爹爹?爹爹是十(什)摸(麼)東西?」
「他不是個東西。」
想到那個給李雅帶來過無盡苦難的皇上,當仁兒的話音落地,軒轅明雄憤恨的說道。
「叔叔壞銀(人),叔叔罵我。嗚嗚……」
孩子就是孩子,雖然他不知道三個大人在談著什麼,可是他卻能從軒轅明雄的語氣之中,聽出那股憤恨之色,坐在龍嘯天的大腿上,清澈的雙眼,眨巴幾下,便滾落出了顆顆淚珠,不服氣地哭鬧了起來。
「你這個渾小子,這孩子惹到你了嗎?好了,仁兒不哭,仁兒最乖了,爺爺已經罵過他了。」
「嗯……媽(罵)得好……」
司徒胤仁一邊哽咽,一邊回答道。
「好了,叔叔錯了,叔叔不該罵你。仁兒,有時間叔叔給你買好吃的。好嗎?」
「嗯,那我油(就)原良(諒)你,不許片(騙)我。」
「叔叔怎麼會騙你呢?」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軒轅明雄的臉上,已經變得十分的低沉起來。
以後還有時間給他買好吃的,買好玩的嗎?
思雅回宮,仁兒必定也要跟著回宮,在這清冷的山野之中,又只有我與師父兩人,一下子就會變得無比的冷清起來,這個小可愛,有可能從此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想著這些的時候,軒轅明雄的一雙眼睛,直接凝視在胤仁的臉上,他的心如同被壓了一塊千鈞巨石一般沉重,透不過一口氣來,在在這種重壓的情況下,也有一種碎裂的感覺。
他想哭,可是他又不能哭。
畢竟,他是一個七尺男兒,即使哭,也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
「好了,雄兒,不要太過傷心,只要雅兒能將郁貴妃的陰謀給揭穿,日後見她們母女倆的機會多的是。」
看著軒轅明雄的樣子,龍嘯天這個當師父的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立馬出言勸道。
雖然如此,他的心裡,又何嘗不是與軒轅明雄有著一樣的感受呢?
即使皇后能夠戳穿郁貴妃的陰謀,她們母子倆能夠活下來,到時候,由於環境的改變,身份的改變,他們就真的還能如今天一般這麼親近嗎?
答案是肯定的,絕對不可能。
皇族的規矩甚嚴,到時候雅兒就是皇后,仁兒就是皇子,她們兩母子就是主人,而他們,卻是連皇宮那些奴才都不如的草民,這種身份的懸殊,注定他們日後的關係,不會如現在這般和睦。
「唉——我們現在還是談談雅兒如何回宮的事情吧!」
一番沉默之後,龍嘯天提出了最實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