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在西湖水面激起了水窪,濺起了白色的水花,暗藍色的層流,在空闊的湖中交替滑翔;綠油的水澡在水泡中搖曳,嘩嘩之聲懸音繞瑩於深藍之中。
當千雅與魚姨娘相擁那一刻,複雜的情緒,激動的淚水也在此刻從眼眶中決堤,梨花淚下,抽泣道:「姨娘!我……以為,我能死!沒想到……我還活著!」
魚姨娘愛惜地撫順她的秀髮,柔聲道:「丫頭,不要哭!不許……你以後把『死』字掛在口中,姨娘不會讓你在受傷的!姨娘要你像以前一樣開心啊!」
敖子航深潭暗黑的眸子閃動了下,將臉別過去,一滴晶瑩的淚,順著他酷美的臉龐滑落。
「我……我感覺到他……」
千雅突然雙手撫住了頭,緊張的望向119號礁石洞外的汪藍湖水。
「小蓮,你怎麼了啊?」
「笨女人,你?」
魚姨娘和敖子航都擔心問道,發現千雅欲從石床上走下,忙攔住了她。
魚姨娘皺眉,勸道:「小蓮,不要亂動了!你身體剛恢復,不要下地亂走!」
千雅沒有聽勸,掙扎道:「姨娘,我要游出西湖!我感覺到他在等我,他生病了!」
「你給我站住,我不許你去!」魚姨娘厲聲喊道,她瞪著千雅:「你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太縱容你了!讓你留在他的身邊!」
敖子航冷冷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話!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妖,你不是凡人!」
千雅咬緊牙,吃痛地走下石床,篤定道:「姨娘,是你說過要知恩圖報的,我這是在報恩!」
魚姨娘犀利地瞪她:「你敢說你不喜歡他?只是單純的想在他身邊?……丫頭,我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愛上他,為什麼你就聽不進去姨娘的話啊?」
「我只是想看到他安全,看到他過的很好!我……也許是愛上了他,但是我知道人妖殊途,我們終究不能在一起!」千雅神色淡然,突然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她拖著隱約疼痛身體,向119號礁石洞游去。
「小蓮,如果你敢從這裡游出去,就不要認我這個姨娘了!」魚姨娘字字狠絕。
「姨娘,我求求你,讓我看他一眼,這樣我才能安心!」千雅轉身欲相求魚姨娘,卻被姨娘的話冷冷打斷:「不可以!」
「我只需要見一面?」
「一面也不可以!」
千雅抿緊薄唇,蒼白的面容,早已淡腿了往日的光顏,她轉身毅然走出了119號礁石洞,在走出洞後,頓了下身,轉過跪拜在地:「姨娘,對不起!」
敖子航僵直在原地:難道她真的愛上了他?
魚姨娘冷哼:「真是不知死活,不懂事理的妖孽!」她欲轉身離開。
「笨女人,我不許你去,你……」敖子航憤怒地欲出洞將她拉回,卻被魚姨娘緊緊地拽住:「不要管她!現在誰的話她也聽不進去!以後不要理她!」在說出這句冷話後,她的身體顫抖一下。
敖子航頓住了身,深邃的眼眸越加暗淡,可是內心卻在瘋狂的呼喊,希望她能留下。
「對不起……對不起……」
千雅重複著同一句話,微顫的直起了身,轉過面向西湖水面:痞子王爺,我已經醒了!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
晶瑩的淚珠與深藍的湖水混為一體,一種苦澀的滋味隨著湖水,隨著空氣,漫進了她那傷痛的心。
她抬起了右手,閉上了雙眼,慢慢地游向湖面:對不起姨娘!我好像……愛上了他!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