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田宗宇看著夢婷逐漸恢復的臉色,心中甚是安慰,對那個急時喂夢婷解藥的百毒聖教年輕弟子更是心生好感,輕聲問道。
「我……我叫聶天翔。」那名百毒聖教年輕弟子沒有想到田宗宇居然會問他叫什麼名字,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嗯,你是一個好人。你的幾位同門被我殺了,你回到百毒聖教之後,就帶一句話給你們教主,叫他以後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的話,我一樣滅了他。」田宗宇說到這裡,他的一臉霸氣不由得又浮現了出來。
「這個我們百毒聖教應該做不到的。百毒聖教的人,修真功力基本上都是很弱的,我們之所以能夠成為邪道四大門派之一,主要就是以毒聞名天下,我們百毒聖教的施毒之術,可謂天下一絕,叫人防不勝防。而我們百毒聖教,所有的開銷,以及各種花費,絕大部分也是從毒之上得到的。」
「毒?毒能幫你們賺錢嗎?」田宗宇奇怪地問道。
「當然,而且毒幫我們掙的錢是百毒聖教最大的一類收入。」聶天翔說道。
「不會吧?」田宗宇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呵呵,我說的是真的啦!江湖之中,各種紛爭不斷,殺戮不息,很多人在江湖之中,由於其修真功力不足,都是被欺負蹂躪的對像,而且還有很多江湖中人,自己的親戚朋友、同門弟子被殺,由於自己的修真功力不足,他們沒有辦法,便會選擇下毒,而天下最擅用毒者,也只有百毒聖教,各種毒性的毒藥最是齊全,所以,那些想要殺死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之人,他們自然就會選擇買毒,往往只要找到我們百毒聖教,我們就會收取高價,如此一來,毒自然而然就成了我們的主打收入。」聶天翔不緊不慢地向田宗宇解釋道。
「你們……你們這不是在害人嗎?」田宗宇怪異地看著聶天翔問道。
「田少俠你這話就說差了。其實在江湖之中,本來就是仇殺不止,紛爭不斷,很難說得清楚誰對誰錯,我們這樣做,雖然會幫助一些壞人枉殺一些好人,可是我們也同樣幫助一些好人將殺死那些他們打不過的壞人呀!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是對立的,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呵呵,聶兄這話說得不錯,我贊同。」田宗宇由衷地說道。
「田少俠,你……你居然叫我聶兄?」聶天翔一幅受寵若驚地說道。
「當然,只要是被我田宗宇看得起的人,都是我的兄弟朋友。」田宗宇點著頭說道。
「哈哈,能被名滿江湖的田少俠看得起,我聶天翔真是三生有幸呀!」聶天翔開心地笑著說道。
「嘿嘿,雖然我是名滿江湖,可並不是什麼好名聲呀!」田宗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切,不要管那麼多,我們只顧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要是在乎每個人的說法,你會活得很累的。」
「對,聶兄說得對,以後你也不要叫我田少俠了,我看你年齡應該也比我大,以後你就叫我田兄弟吧!呵呵……」
「嗯,田兄弟……呵呵……」
就在兩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夢婷「噦」的一聲,吐出了一大灘烏血。
田宗宇嚇了一大跳,立即蹲下身體,擔心地看著夢婷:「夢婷妹妹,你沒事吧?」田宗宇關切地問道。
夢婷顯然還不能說話,只能疲弱地搖了搖頭,可是她此時的臉色卻已經好了許多。
「田兄弟,沒事的,她只是將自己體內的餘毒吐出來而已,要不了多久,她的毒就全解了,身體也會恢復過來。」聶天翔站在一旁一臉輕鬆地說道。
「嗯,謝謝聶兄。」田宗宇真誠地說道。
「天呀,田兄弟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這位姑娘是我們百毒聖教害成這樣的,我心中正愧疚著呢,你這麼說,豈不是要讓我找個地洞鑽進去?」聶天翔誠惶誠恐地說道。
「呵呵,沒事的聶兄,畢竟下毒之人是你師叔指使,況且現在我已經將他殺了,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你根本就不用將這件事情掛在心上。」田宗宇寬慰道。
「田兄弟可以原諒我,我只怕這們姑娘她不肯原諒我。」聶天翔低沉地說道。
「夢婷妹妹是個明事理的人,她會原諒你的。」田宗宇擔心地看著夢婷,向聶天翔說道。
「希望如此吧!」兩個人說到這裡,都沒有了言語,均將目光注視在那個臉上掛著兩行淚痕的夢婷身上,期待著她身體的恢復。
半晌之後,夢婷終於嚶嚀一聲,哭出聲來,向著地上躺著的神捕六鷹的屍體,傷心地哽咽道:「爺爺……叔叔……阿姨……」嘴裡哽咽,她疲弱未完全恢復的身體由於站不起來,竟是要向神捕六鷹的六具屍體爬過去。
田宗宇立馬上前,制止了夢婷往前爬的身體,柔聲說道:「妹妹別哭,人已經去了,你哭也沒有用了,還是節哀順變吧!」
「嗚嗚……爹爹沒了……嗚嗚……娘也沒了……現在爺爺也沒了……以後就婷兒一個人了……嗚嗚……」夢婷一邊哭一邊傷心地說道,到最後,想到以後都是自己孤苦一人,她不由得哭得更加傷心。
聽著韓夢婷的哭訴,田宗宇的心也不由是被他揪了起了,心情沉重極了。眼前的這個女孩,現在的命遠跟他是那麼的相似。田宗宇從他自己懂事以來,就沒有父母,甚至連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自己也一味地向秦叔問起過自己的父母來,可是秦叔卻老是支吾不答,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健在人間,田宗宇的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瞎眼相士的話:「小兄弟凝天地之靈氣,生奇骨於上頂,性附倨傲,屬逆天之相,生有異事相隨,攜帶血光之災,克父克母,你的父母,是否在你出生之日,便已經雙雙而亡?」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雙雙而亡,可是瞎眼老相士的話,已經有很多都應驗在自己的頭上,父母雙亡,也已經被田宗宇暗暗地默認,只是他的內心之中,還有一絲掙扎,不願意徹底認同這件事情而已。
此時的夢婷,也已經是一個無親無靠之人,連唯一疼他的爺爺也被袁本初給毒殺,甚至於一干叔叔阿姨也已經隨之而亡,以後更是無依無靠了。自己還好,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還能自己養活自己,可是夢婷呢?她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善良女孩,連江湖的險惡都不清楚,那她以後怎麼辦,就這麼讓她一個人飄泊江湖,任風吹,任雨淋……這是萬萬不能的,田宗宇看著夢婷,心中酸酸的,眼睛澀澀的,竟是有種想哭的衝動。
可是現在他能哭嗎?當然不能,他是一個男人,他要負起照顧這個跟自己一樣可憐的女孩子,以後,她就是自己的家人,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田宗宇心中主意一定,伸出自己的左手,為夢婷擦乾了如珠的眼淚:「妹妹不哭,以後你還有哥哥呢?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哥哥?」韓夢婷聽到田宗宇如此說,用自己的一雙淚眼,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邊流著淚一邊疑惑地看著田宗宇。「哥哥,可是我的爹爹媽媽死了,現在我的爺爺也死了,嗚嗚……」夢婷說著話,又傷心地哭了起來,這一次,她已經將自己的小腦袋埋進了田宗宇的肩上,似乎只有這個男人的肩膀,才是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港灣。
韓夢婷在田宗宇傷心欲絕地哭著,田宗宇沒有再說什麼,就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子盡情地哭,讓她內心因為失去親人的悲傷,盡可能隨著眼淚流淌在自己的肩上,讓他這個男人來為她承受所有的悲痛。
良久良久之後,夢婷才算止住了自己的悲傷,從田宗宇的肩上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用衣袖擦去了自己滿滿的淚痕,硬是不讓眼淚再流下來,怔怔地望著田宗宇哽咽著說道:「哥哥,我聽爺爺說,在這山脈密林之中,有很多人都埋伏其中,等著要殺你或是抓捕你,我看我們還是先將爺爺他們埋了,再悄悄地逃跑吧!」止住悲傷的韓夢婷此時的臉上,雖然還是有一股極其濃郁的傷心,可是她的雙眼之中卻是充滿了堅毅之色,在這片刻之間,夢婷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變得成熟了許多。
看著夢婷的變化,田宗宇的心中十分的複雜,即高興又有些悲傷。夢婷能夠振作起來,田宗宇心中十分的欣慰,這讓他很是高興;可是,正是因為這種變化,這個女孩在看到了自己爺爺死在了江湖的仇殺之中,她依舊還能保持往日的那份天真,那份無憂無慮嗎?她是否在日後的日子裡,都會將今日這血腥的一幕時時刻刻記掛在心裡,生活在無窮無盡的噩夢中呢?這是田宗宇最憂心地問題。
「哥哥,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呀?幫我一起挖坑,將我爺爺和幾個叔叔埋了呀!」韓夢婷此時已經走出了好幾步,見田宗宇站在那裡發愣,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向田宗宇喊道。
「哦,來啦。」田宗宇答應了一聲,懷著複雜的心情,向夢婷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