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宗宇從食指傷口用功力逼出的鮮血射進肚裡,中年漢子頓覺血腥之氣襲上鼻翼,肚巴裡頓生一股冰涼之氣,滑過食道,進入胃裡,最後落進肚中。中年漢子很是奇怪,沒想到,在這世間之中,還有人剛流出的鮮血,會沒有一絲絲溫度。難道,就在鮮血飛射的途中,鮮血的溫度已經被這玄冰絕地的極寒之氣給驟降?
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中年漢子只有這般想道。
那股鮮血下肚之後,中年漢子立馬感受到自己遲緩的身體肌能得到了些許的緩解,身體之中,那被禁固已久的無比高深的功力,此時也在慢慢蠕動起來,丹田之中,由於鮮血的下肚,滋生出一股無比愜意的冰意,滋生出一股寒流,不催自動,向自己的周生迅猛循走起來。
在寒流氣息的奔走之下,中年漢子身體內蠕動著的高深功力,開始變得狂燥不安起來,只是在禁功散的毒性之下,被禁固體內,狂燥的內力不住地撞擊禁固自己奔行的那股阻力。這一來,中年漢子只覺自己的身體之內,頓生三股力量,一股是由於喝下田宗宇鮮血而滋生的極寒氣息,一股是他本身就已經擁有高深修為的修真氣息,一股就是禁功散在他體內禁止功力散行的無形約束氣流。三股力量,只有修真氣息與那無形的約束氣流,在發生著激烈的沖突,而鮮血衍生出來的極寒氣流,似乎並不受兩股沖突氣息的影響,毫無阻礙地奔行在身體之中。
極寒氣流,在中年漢子體內自由奔行,表面上好象是處於中立的狀態,對兩股發生沖突的氣流不加任何干涉,他們也沒有對極寒氣流進行任何排斥,可是,就是在這股自由奔行的極寒氣流之下,中年漢子體內那股原本被禁功散的約束氣流死死壓制住的修真功力,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極其強大起來。
一柱香的時間,極寒氣流在中年漢子的全身游走近三圈之後,那股修真功力已然猛漲狂暴起來,禁功散的約束氣流,在修真功力的暴漲之下,已經變得力不從心起來,片刻之間,修真氣流終於排擠出了強大的約束氣流,如洪水決堤般向全身洶湧奔流,而那股極寒之氣,猶如風中的草一般,立即偏向修真功力,與其融合交匯一起,在中年漢子的身體之內,更加狂暴地奔湧起來。
剎那間,中年漢子身體的血脈,在強大修真功力的狂猛奔湧之下,也活躍了起來,那因為神經肌能遲緩汀的毒性而變得極其呆滯的身體,在血脈暢通之下,再無呆滯的感覺。中年漢子感覺到這一點之後,立馬從坐著的地上倏地站了起來,身上粗大的鐵鏈,在中年漢子身體的動作之下,相撞在一起,發出釘釘鐺鐺地碰撞之聲,雖然有些沉悶,但在洞中回響起來,倒也頗有些清脆悅耳。
身體能夠自由地動作,中年漢子心中狂喜不已,這說明,自己體內的兩大奇毒,在田宗宇鮮血的作用下,已經開始被釋解開來,只要兩大奇毒一解,也就是自己脫離囚籠之時,到時,自己與女兒,以及這正道少年,一起殺將出去,縱是不能奪回宮主之位,也不至於再呆在這死寂之地,過囚禁的生活。只要自己逃將出去,那自然也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朝一日,自己定能再次殺回宮中,奪回宮主之位。
中年漢子想到這裡,立馬試圖運起功來。這一運,讓他更加歡喜起來,自己被禁固近兩個月的功力,此刻終於順暢流動,可以聚集起來。
中年漢子站立著凝聚功力,用強大高深的修真功力,將自己體內殘存的兩大奇毒,硬性排出體內。片刻之間,只見在他的身體之上,氤氳出一層淡淡的水霧之氣,接著,便是一股刺鼻的腥臭。
藍蘭蹙眉捏鼻,駭然地看著中年漢子,擔心地問道:“爹爹,你沒事吧?”
中年漢子驀地睜開眼來,臉上恢復到了正常之色,再無呆滯的神情,雙眼之中,閃現出兩道精光,高興地看著藍蘭,歡聲說道:“蘭兒,爹爹身上的兩大奇毒終於被解了。哈哈,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啦。”
“啊,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宗宇,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爹。”
田宗宇不好意思地笑笑:“蘭兒,跟我還客氣什麼呢?等你爹爹身體完全恢復之後,我們便可以殺將出去,奪回你爹爹的宮主之位,你也就不用再在外面受苦啦!”
“田少俠,你放心,你的搭救之恩,我藍天霸是絕不會忘記的。要是這次出去,我能奪回宮主之位,我便將宮內的第二把交椅,副宮主之位傳給你,到那時,我們三人,便可以不分彼此,成為一家人了。”藍蘭的爹爹藍天霸感激地說道。
藍天霸的話音剛落,站立一旁的藍蘭,立馬變得滿臉通紅,嬌羞無比。她自然知道,自己爹爹口中的不分彼此,成為一家人是什麼意思。
“呵呵,這個倒不用了,你是蘭兒的爹爹,我是蘭兒的朋友,晚輩能出勉力救你,實屬應該的。我是天地門的弟子,這一次下山陪同本門的高級修真弟子進行厲練,只有一年之期,只要這一年之期一滿,我便得再次回到天地門,進行本門的修真技能修練。”田宗宇笑嘻嘻地說道。
藍蘭聽了田宗宇的話,抬起還布滿紅霞的臉,幽怨地看著田宗宇,神色之中,有埋怨,也有失落。她完全沒有想到,田宗宇會拒絕自己父親的要求。
藍蘭又怎麼知道,田宗宇這個傻小子,雖然已經經歷過數次江湖殺戮,可是,他的心中,依舊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對這人情事故,依舊不是很懂,他自然沒有聽出藍天霸的弦外之音。
即使聽出了這弦外之音,田宗宇就真的能捨棄天地門,與藍蘭長廂廝守在他們的宮門之中嗎?
“這麼說來,你是不原意與我共同坐鎮宮內,不願意娶我的女兒了?而是依舊回到天地門之中,與他們為伍嗎?”藍天霸適才的歡喜之色早已不見,此時臉上盡是一片寒霜,冷冰冰地說道。
田宗宇在聽了藍天霸的話之後,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冷絕語氣,而是在心中,狂喜地默默地念叨著:“不願意娶我的女兒?”田宗宇再傻再白癡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臉上頓現無比驚喜的神色,高興地說道:“蘭兒我自是願意娶的,可是,我即然已經成為天地門的弟子,我自是不會離他們而去。前輩,你要是願意將蘭兒嫁給我的話,完全可以讓他跟著我,一起回到天地門去呀!”
田宗宇話音剛落,藍天霸大喝一聲:“放屁。”雙手齊震,只聽鐺鐺兩聲巨響,縛於他手上的兩根粗大的鐵鏈立即應聲而落。藍天霸側身望著田宗宇,雙眼之中,盡是一片殺意。
藍蘭見情勢不對,立馬擋在了田宗宇的身前,橫在了藍天霸與田宗宇中間,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驚惶地看著藍天霸,嬌聲喊道:“爹爹……”
藍天霸在女兒嬌柔的眼神注視下,滿臉的殺意,終於平靜了下來,波瀾不驚地看著田宗宇說道:“我是不會讓藍蘭嫁到外面去的。”
田宗宇聽到藍天霸如此說,臉上也頓顯痛苦之色:“可是,只要師門不逐出我,我也是絕不會離開天地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