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洪荒之地,四週一片混沌,整個天地,都籠罩在灰濛濛之中,周圍,全是灰色的岩石,沒有大樹,沒有雜草,也沒有河流,更沒有任何可以爬動的生物。可是,有一顆心卻在活躍地思緒著,在混沌之中,孤然佇立著一個人影,他茫然地看著這一切,心下一片惶惑淒然。
頭好疼,週身好疼,佇立洪荒之地的人影不由得暗自哼叫了一聲,他試圖往前邁動腳步,可是,腳沉如鉛,卻是不能邁動半分。
佇立洪荒的人心下不由得暗叫了一聲苦,整個人的心神,似乎在這瞬息之間,疲憊到了極致,他的雙眼,不期然間,開始變得沉重。好累,真的好累,要是閉上雙眼,就如此沉睡下去,那將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心中如此的想道,那個孤獨的人,雙眼開始慢慢下沉,意識也開始變得困頓起來。
突然,眼前光芒乍現,一個白鬍子老頭豁然出現眼前,瞪著一雙精光四射的雙眼,吹著鬍子吼道:「混帳,你就這麼放棄了嗎?放棄你自己,放棄整個人世間,放棄你所心愛的女人,你就這樣獨自離去嗎?快醒醒吧,人世間,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你去做,你的肩上,擔負著整個人類的安危,而且,也只有你,能夠保護你心愛的人,保護你尊重的人,保護你重視的人。千萬不要沉睡,千萬不要閉上眼睛,否則的話,不但是你自己,整個人世間,都將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受盡魔道的折磨蹂躪。」
白鬍子老頭說完,憑空消失,整個天地,又恢復到了洪荒的混沌之境。
本來緩緩閉上雙眼的人,在白鬍子老頭的話語刺激之下,疲憊至極的心神,驀地一驚,清醒了不少,他的腦海之中,立馬浮現了一個女孩倒地的身影:「對,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沉睡,我要活著,為了藍蘭,為了我所擔心的人,也為了關心我的人,我一定不能倒下。」想到這裡,心中除了藍蘭的身影,不自覺間,施音俏麗的身影,也出現在腦海之中。
周圍依舊一片混沌,突然,只覺藍色光芒乍現,這才霍然發現,自己並不是在什麼混沌的洪荒之地,而是在四周縛滿冰層的冰洞之中,在藍色光芒的映照之下,田宗宇驀地清醒過來,適才的景色,出現在腦海之中,那老者的話語,還在耳際之側迴盪,是那麼的清晰。
這是怎麼回事呢?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但又不像,如果是夢的話,怎麼又會感覺到那麼真切呢?
此時,藍蘭撫胸俏立在田宗宇躺著的身側,她的嘴角,殘留著清晰的血跡,田宗宇心下駭然,暗運猶自疼痛著的腦袋,不由得想起,自己與藍蘭,均是被冰鼠所施展出來的冰塊所重傷。想到這裡,田宗宇自然想到了那有著恐怖攻擊能力的冰鼠來,強撐起身體,遊目四顧,只見就在他們身前數米之地,那只冰鼠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
看到冰鼠,田宗宇心中大駭,強忍身上與腦袋的鑽心巨痛,身體陡地站起,擋在了藍蘭的身前。只是由於身上的傷勢太重,起身之後,不由得一陣搖晃,欲倒一般。
藍蘭急忙上前扶住了田宗宇的胳膊,輕輕地說道:「宇,沒事的,要是它要向我們發起攻擊,我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田宗宇兀自不敢輕信,冰鼠不會再向他們兩人發起攻擊,依舊警惕地看著身體恢復如拳頭般大小的冰鼠。
就在藍蘭話音剛落之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只拳頭般大小的冰鼠,竟然向兩人點了點奇小的頭,目光之中,再無凶狠的精光,全是友好之色。
田宗宇駭然地看著冰鼠,疑惑地問道:「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冰鼠再次點了點頭。
「你還會再攻擊我們嗎?」
冰鼠搖了搖頭。
田宗宇輕噓一口氣,警惕的心情大大地放鬆了下來,身上的劇痛,在沒有了精神的壓力下,變得更加清晰起來,不由得痛哼了一聲,慢慢坐倒在地,盤膝運功療傷起來。
藍蘭的傷顯然沒有田宗宇的傷重,她沒有如他一般,盤膝療傷,只是站在他的身側,充滿擔憂地看著這個捨身救她的大男孩。
冰鼠眼睛滴溜溜地看著盤膝運功療傷的田宗宇,輕輕吱叫一聲,邁著細微的步子,慢慢地走到離田宗宇只有米許之地的正前方,雙目泛著異彩光芒,凝注在他的頭頂。片刻之後,在冰鼠凝目注視田宗宇的頭頂,突然出現一顆黃豆般大小通體透明的小珠子,泛著熾烈的白色光芒,瞬間將田宗宇的身體全部罩住。
藍蘭一直在田宗宇的身旁,定定地看著他,當突然出現的白色透明珠子,懸於田宗宇的頭頂之上,不免使她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已經從冰鼠的雙眼之中,讀懂了那份善意,所以她並沒有阻止冰鼠的行動,依舊定定地看著場中的情景。
閉目運功調息的田宗宇,促使著週身奔流的氣息,快速在全身的各處大穴之間遊走,雖然,在這股遊走氣流的作用下,身體的傷疼已然減輕不少,可是由於自己身體的傷確實太重,他身上的痛楚卻是依然折磨得他有些受不了。
就在自己閉目調息不久,突然之間,田宗宇便感覺到,至自己的頭頂之上,傳來一股無比強大的清冷氣息,瞬間傳遍全身,有了這股異樣的清冷氣息,他週身的疼痛,片刻間便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比享受的愜意之情。而且,週身的重傷,也在以前所未有的狀態恢復著,冥冥間,自己身體的力量,似乎又在暗中滋生強大。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田宗宇輕噫一聲,吐出一口於血,剎那間,只覺自己的整個心神,驀地一清,神台清明,頭腦舒暢,猶如被醍醐灌頂了一般。
身體的傷勢得到恢復,田宗宇驀地睜開了雙眼,突見自己的身體,被籠罩在白色光芒之下,心中奇怪,抬首而望,見頭頂懸著一顆泛著白色光芒的透明小珠,心中已然明白了幾份,低下腦袋,見到前方雙目凝注在自己頭頂之上的冰鼠,神情之中,已有幾分疲憊,急忙叫道:「鼠……鼠兄,收回珠子吧,我的傷勢已經全好。」
田宗宇的話音剛落,冰鼠凝注的雙目光芒漸漸暗淡下來,那顆懸著的白色透明珠子,憑空消失不見。
雖然說,田宗宇之所以會受重傷,完全是冰鼠所致,但當他看到冰鼠為了救自己,運珠為自己療傷,已顯疲態,心中不由得為之一軟,感動至極,柔聲對著冰鼠說道:「謝謝你,鼠兄。」
冰鼠歡聲吱叫兩聲,愉悅的搖了搖小頭,意識很明確,就是叫田宗宇不要客氣。
「蘭兒,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田宗宇自身的傷勢恢復之後,他猶自沒有忘記藍蘭也曾被冰塊擊中過,擔心地問道。
「不知為何,也沒有什麼大礙啦。」藍蘭奇怪地說道。
田宗宇呵呵笑了兩聲,雙眼盯著冰鼠,微笑著問道:「鼠兄,蘭兒的傷也是你治的嗎?」
冰鼠歡叫一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