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田宗宇已然回過頭來,他聽了美髯中年漢子情真意切的話,心中充滿了無數的疑惑。眼前的這個藍蘭的二叔,通過其神情言語,完全可以看出他對藍蘭的那種真切的關懷,可是,他為何又會發動叛亂,背叛藍蘭的父親呢?
藍蘭聽了美髯中年漢子的話,雙眼之中,已有淚花閃爍,哽咽道:「二叔,我知道你疼蘭兒,可是,你為什麼要背叛爹爹呢?為什麼?」
聽到藍蘭的置問,美髯中年漢子飄飛空中,立於玉劍之上,抬首望向如墨蒼穹,顯得無比的蒼桑,良久之後,方深深地歎息一聲:「蘭兒,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是不會懂的。」
「二叔,蘭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蘭兒自然會懂的。」
美髯中年漢子痛苦地搖了搖頭:「不,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省得徒自痛苦。你還是過你無憂無慮的小孩子生活吧,二叔一定不會讓你受半絲委屈的。」
「二叔,你將我爹爹囚禁在了玄冰絕地,你認為我還會像以前一般無憂無慮嗎?我不知道你跟爹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希望,你能放了我爹爹,行嗎?」藍蘭再也忍不住悲傷,哭泣道。
看到藍蘭痛哭的樣子,美髯中年漢子臉上泛起了一股痛苦的神色,長歎一聲道:「孩子,大人之間的事情你真的不懂,我要是放了你爹爹的話,二叔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也許,二叔會比你爹爹現在的情況,還要慘上十倍,甚至於百倍,你爹爹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會的,二叔,只要你放了我爹爹,我保證帶著他隱跡江湖,從此隱姓埋名,再也不過問江湖中事,也不會回來找二叔報仇的。」藍蘭央求道。
「孩子,看來你對你爹爹的為人還是不甚瞭解,他是一個野心家,也是一個不甘平淡的人,這也是眾多宮內門人,與我一起反他的原因之一。我要是放了他,無異於放虎歸山,日後,我宮門中人,將何以安?其實,現在我雖然將你爹爹囚禁在玄冰絕地之中,卻是每日都讓他服食抗寒靈丹,他是不會有事的。」
聽了美髯中年漢子如此說,藍蘭的臉上,很快又恢復到那種絕然之色,冷冷地說道:「二叔,你要是不放我爹爹,我是不會隨你回去的,而且,只要我有機會逃出去,我定會聯絡強手,來救我爹爹的。」藍蘭此時心中已然氣極,說話再也沒有半分顧忌。
「蘭兒,既然你不跟二叔回去,那我也沒有辦法,二叔只能用強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你不答應我的後果便是,眼前這個小子,今日非死於此地不可。」美髯中年漢子拿自己的侄女沒有辦法,只有用田宗宇的性命來威脅於她。
田宗宇見美髯中年漢子無視自己的存在,把自己當成了俎上之肉,任人宰割,心頭不由得大大地火起,橫握藍宇神劍,護於胸前,向前跨出一步,橫在了藍蘭的身前,冷笑一聲說道:「前輩,你說話未免太猖狂了一些吧,我的腦袋長在我的頭上,我的腳長在我的腿上,即使我不是你的對手,打不過你,難道我還不會跑嗎?你憑什麼就能說要了我的性命呢?」
美髯中年漢子盯著田宗宇看了一會兒,不由得點了點頭:「好小子,果然有個性,難怪蘭兒會對你情有獨鍾。不過,打不贏便跑,似乎不是英雄之所為吧!」
「英雄?」田宗宇喃喃地念叨了一聲,而後頭搖得像個拔浪鼓一樣:「不,我從來都不會把自己標榜成英雄,打得贏便打,打不贏便跑,我才不會去逞什麼狗屁英雄,那樣只會徒送性命,什麼好處也撈不到。要是我打不贏而跑掉的話,說不定我再修練個三年五年的,就能勝了你,我想,那樣做人才不會虧多少。」
聽了田宗宇的話,美髯中年漢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是極,是極。可惜蘭兒不肯聽我的話,我也只得要了你的性命,因為我相信,在我的手底下,你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是沒有的。」
田宗宇癟了一下嘴,搖著頭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就試試!小子,別說我以大欺小,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先向我發起攻擊吧!」美髯中年漢子充滿玩味地對著田宗宇說道,神情之間,儘是自信之色。
田宗宇身負兩人安危,也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有著極其強大的實力,自是不敢托大,當美髯中年漢子說出這話之後,也不推脫,凝懼週身功力,念力所到,藍宇神劍已然脫手而出,拖曳出一條碧綠長影,向空中凝立在玉劍之上的美髯中年漢子急射而去。
美髯中年漢子見田宗宇手中的軟劍,向自己狂猛地攻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從玉劍之上躍了下來,在下躍的途中,居然已經催動念力,他腳下的玉劍,就在他縱身下落之際,已然向田宗宇電射而來的藍宇神劍迎了上去。
當美髯中年漢子雙腳落地之際,他所馭玉劍,已經與田宗宇的藍宇神劍相撞一起,只聽釘的一聲脆響,幽藍色光芒與那碧綠的光芒,瞬間散碎,向四下濺射出朵朵殘花,但在片刻之後,兩柄極品法器,又恢復光彩,繼續散發出各自的異芒光彩。
就在兩柄極品法器相撞一起之後,田宗宇霍然發現,自己的藍宇神劍在與玉劍相擊的瞬間,自己的念力不由得為之一滯,對藍宇神劍的控制,似乎在那片刻之間也完全消失。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呀!對於一個修真之人來說,如果自己的法器,不能與自己的念力保持著密切的關聯,那將是完全失控的場面。不僅如此,適才美髯中年漢子,飛落玉劍之時,只是隨意地馭動玉劍,與藍宇神劍進行了嘗試性的攻擊,並沒有出全力,已然達到了這麼可怕的境界,如果他真的要是全力一擊的話,那麼田宗宇就不只是與藍宇神劍,失去短暫的控制那麼簡單,此刻可能早就重傷在地。
想到這裡,田宗宇的全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美髯中年漢子嘴角含笑,玩味般地看著田宗宇,笑問道:「小伙子,怎麼樣,你認為你能從我的手底下逃脫嗎?」
田宗宇經此一搏,自然知道自己無望在美髯中年漢子手下逃走,不過他那玩味的語氣,和那嘴角之上的笑意,不由得將田宗宇內心深處倔強的個性給激發了出來,他冷哼了一聲,沉聲道:「只不過剛剛開始而已,我憑什麼相信呢?」
說完,田宗宇將週身歡騰奔湧的真氣,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念力所至,藍宇神劍在空中,碧綠光芒再次大大地熾烈起來,間不容髮間,藍宇神劍帶著熾盛的光芒,泛起碧綠一片,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再一次向那柄玉劍狂暴地砸去。
美髯中年漢子陡見異變突生,原本含笑的臉上,瞬間變色,看著碧綠長劍的色彩在眨眼間大盛,其劍身的破空之聲,在空中如重雷滾滾,竟有天地為之變色之概,他心裡明白,這是年輕小子怒極出手,已然拼盡了平生功力,自是不敢有半分小覷之心,全身功力,在剎那間凝聚,念力頓生,玉劍的光澤,也為之一變,已從幽藍色變成青色,靜靜地凝立在半空之中,等著那柄泛著碧綠光芒軟劍的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