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夙夜宮聲 第一百九十九章  母子相見
    今晚的慈和宮,不同尋常。平時嚴密防守的值班侍衛,都已經被撤走,本該各司其職的宮人們,也早早接到皇上要前來和太后續母子之情而不欲讓人打擾的聖旨,除了留下零星的幾個人在外殿中等候外,諾大慈寧宮空空蕩蕩,安靜的滲人。

    隱匿在各處的皇家暗衛,藏在看不見得陰森角落裡,只待一聲令下,就會出來除掉那些妄圖打探消息的人。慈和宮裡面,太后一身禮服坐在屬於她的高位上,靜靜的呆著,神色中有股無所畏懼的淒然高貴,而崔嬤嬤,扶著她的手,對於眼前這一切寧靜,都有種不由自主的恐懼。

    突如其來的禁軍守衛,突入其來的不許人進出,再是突如其來的遣走所有宮人,一切的一切的,都說明今晚慈和宮注定不平靜。而後宮裡面,也有無數人正在遙望這個方向。

    洛璇站在屬於自己的宮門前,長長的廣袖垂到地上,懷裡輕輕拍著如玉,輕笑,「瞧瞧,如玉,你的父皇,連等你過萬週歲宴都等不及了,你父皇現在就要收拾的你祖母,下一個,也許就輪到母妃了。」

    「娘娘,皇上和太后總還是母子,您不要想多了,馬上就是公主的週歲宴,您應該開心一些。」

    洛璇拍著懷中的女兒,嘴角詭異又溫和的笑容沒有收回去,「開心,是啊,開心,如今的我,還有什麼能讓我不開心的事情。」抬起眼,看著遠方屋簷脊柱,洛璇想,不知道這一次,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下手還會不會留情。

    和其他人不同,洛璇並不關注齊孤寞為何要去慈和宮,反正,總是拿住了把柄罷了。這個宮裡,母子兄妹,夫妻君臣,誰都在時時刻刻想要拿住對方的軟肋,沒什麼好奇怪的。至於太后!

    獰笑一聲,那個老女人也囂張的太久了。像是一座山,壓在她的頭頂上,不肯給她半刻身為人的尊嚴和自由。她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太后可也有一份功勞,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比她的兒子出手對付她更好的方式呢。所以,她只要靜靜的等著,靜靜的等著,等到能讓她的女兒坐上更尊貴的那個位子的一天就好。

    掐指一算,好像距離那個女人臨盆的日子也不遠了,這個宮裡,這段時日,好戲可是要連著上演呢。

    冷笑一聲,洛璇小心的抱著如玉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還在交。

    「今晚風有些大,交代看護如玉的嬤嬤,要關好門窗,別讓如玉受涼了。」

    瀾滄應了聲是,注視著洛璇的神情,不自禁的心裡發涼,她的主子,連慈和宮這種情形都可以視若不見,安之若素,她的所圖到底有多大,或者大到連太后這面最有利的盾牌都可以捨去了。

    想到最近宮中不斷消失又不斷有人補上的那些無辜的年幼宮女們,瀾滄越來越覺得,自己現在的一步步,都是走在一條根本無法回頭的恐怖道路上。

    「太后。」

    齊孤寞站在太后的面前,心中說不清的感覺促使他張了張嘴,然而就算是拋卻了初初那種震驚和不理智情緒的他,也再無法在此時心平氣和的叫出一聲母后了。

    其實,他們這對母子,早就已經在日復一日的勾心鬥角中,戴著虛偽面具扮演母慈子孝時名存實亡,此時換了一個稱呼,齊孤寞忽然覺得心裡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終於在要面對這個徹底撕下溫情的時候,他不用背負那麼沉重的負疚感,畢竟,她本來就從沒有將他當過一個兒子。

    而她稀薄的可憐的生育之恩,這麼多年洛家的富貴,也足夠償還了。今日,總算能夠做一個瞭解。然而,齊孤寞心裡還是有微微的遺憾,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生身母親只是把自己當一個工具,何況高傲如齊孤寞。

    太后坐在上面,面對這個曾經給予全部希望的兒子,嘲諷一笑,「怎麼,皇上連母后都不肯叫一聲了。」

    齊孤寞在來之前,因為琉璃的勸說,本是想要息事寧人,只要太后自己承認當年錯事,保證從此不再干涉朝野之事。齊孤寞還是決定放她一條生路,只將她送去皇家寺廟裡青燈古佛,茹素一生。到底,是自己的生母!

    只是,太后的態度惹惱了齊孤寞,就算她還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何事而來,可是這麼多年,她做的錯事何止一件,難道非要他一一揭露出來,她才肯俯首認罪!

    「太后認為,時至今日,您還有資格讓我稱呼一聲母后嗎!」

    齊孤寞不肯留情,太后自然也心生怒火。

    對於今日慈和宮的不同她不是不知道,隱隱約約的,她也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然而不管如何,太后始終相信,她是當今皇上的生母,就算她犯了滔天大罪,將罪證落到了齊孤寞手中,這個皇帝兒子也絕對不敢對她狠下殺手,弒母大罪,就算是皇上,也擔當不起!

    「哀家沒有資格,那皇上認為誰有資格?」輕蔑的瞥了一眼齊孤寞身邊站著的琉璃,太后冷冷的笑道:「天下人都說女婿是半字,或者皇上因為寵愛舞貴妃太過,現如今,連這個母后的稱呼,都想送給了岳母不成。皇上不要忘了,你固然可以將舞貴妃之母視作娘親,但是天下能擔母后二字者,卻唯有哀家一人!否則,皇上可就是將著大齊的江山送給了別人!」

    齊孤寞冷冷的聽著太后把話說完,聽見太后又將一切扯到了流利身上,甚至扯到了琉璃之母蘇扉心身上時,怒氣之餘卻覺得可笑。

    「太后又何必事事都往琉璃身上推脫。」

    「不是她,還有誰能讓皇上連我這個母后都不肯認了,普天之下,除了舞貴妃,哀家再也想不出現如今還有誰能有這等本事。」太后眉梢一挑,不顧身旁崔嬤嬤緊張的拉扯她的衣角,譏諷道:「皇上,您今晚把我這裡的侍衛宮人全部遣走,該不會是哀家又有什麼得罪了您的舞貴妃地方,讓舞貴妃不滿,所以挑唆著您來問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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