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各自為難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闋聖旨顯恩德
    漪瀾殿外,負責御膳廚房的崔公公等了許久,雙手攏在袖口裡望著殿前的大道,不時的踱著步子,想要靠動作來驅逐一點寒意。

    可是,不管他怎麼做,只要一瞧見漪瀾殿外刀劍在手的層層侍衛,那股子冷然還不不斷地從心底裡竄出來。

    暗自咒罵自己一聲,要不是當初好賭,欠了別人一屁股銀子,借了那老潑婦許多還債,他今天也不用來冒這個風險了。

    這崔公公不是別人,正是太后身邊崔嬤嬤的對食,前幾年好賭著實輸掉了不少,幸好端靜身邊的鄒嬤嬤積攢了一筆數目。崔嬤嬤和鄒嬤嬤是同鄉,找了鄒嬤嬤借錢。鄒嬤嬤一心在宮中服侍端靜,也沒多少用銀子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借了出來。

    本來是沒有打算要崔公公還債的,偏偏這個崔公公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乃是漪瀾殿暖兒的本家舅舅。

    漪瀾殿復起,宮人跟著沾光,尤其是暖兒這樣的近身婢女,崔公公跟暖兒的關係也密切起來。因為崔公公在御膳房做事,常常能跟著內務府總管出宮採買食物,所以,暖兒經常托了崔公公把漪瀾殿中一些豐厚的賞賜帶出宮去給她的家裡人。

    崔公公自然從中黑了不少,只是暖兒也沒有法子,宮中原本是不准私帶物品銀兩出宮的,不過每每值班侍衛查到,都能認出是漪瀾殿的東西,也知道琉璃極其寬縱手下的奴才,哪裡會有人去觸這個霉頭。

    沒想到,這一層關係被鄒嬤嬤知道了,端靜吩咐要將暖兒帶出宮來,那崔公公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崔公公自然知道帶暖兒出宮不比平日攜帶些東西,不過鄒嬤嬤拿往事要挾他,他也沒有法子,這才提心吊膽的等在了外面。

    漪瀾殿的侍衛,常見崔公公來找暖兒,也不奇怪,還有人跟他打趣兩聲,就有人進去叫了暖兒。恰好暖兒正好在伺候琉璃午睡,不敢擅自出來。

    冬日綿綿,內殿裡一片暖意,一點金絲芙蓉香在香爐中燒著,琉璃身上只蓋了薄薄一床錦被,因為殿中有地龍,也不覺得冷。

    兩個時辰後,琉璃揉揉眼睛,面頰殷紅。微微坐直身子。瑩潤的肩膀隨著露了出來,眼神迷迷糊糊,像極了初生的嬰娃。守候在一旁的紅妝見著琉璃醒了,昏昏沉沉的坐在床頭,連忙湊了過來,為琉璃拉好被褥。

    「娘娘,今日睡得可好?」

    琉璃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點,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是越來越想賴在被窩裡。」

    碧玉在琉璃身後靠上一個軟枕,道:「冬日裡面,娘娘畏寒,自然嗜睡的。」

    「還是不可大意,要不宣太醫瞧瞧?」紅妝有些擔心的道。

    琉璃喝了一口碧玉遞過來的新茶,好笑的看了紅妝緊張的神色一眼,道:「哪裡有這麼嬌氣,再說了,哪有人睡覺還看御醫的。」

    「朕倒是認為,你確實應該多睡一些。」

    低沉綿柔的聲音傳了進來,琉璃抬頭一看,齊孤寞一身黑色錦緞,九龍金冠上面還有一點濕意,眉目中滿是柔情的望著她。

    「皇上……」

    齊孤寞似乎心情極佳,淡淡的揮了揮手,叫了眾人起身,只有琉璃,依舊迷濛著眼兒躺在床上,看神情,還有些惶惑。

    齊孤寞又好氣又好笑,偏偏愛極了琉璃這幅慵懶的樣子,充滿誘惑的風情,走過去,一手為琉璃緊緊身上的被子,一面彈上琉璃的額頭。

    「見了我過來,你還坐在這裡,看樣子,是真把你給寵壞了。」

    琉璃揉揉額頭,撅起嘴,賭氣的背過身子,道:「那你過來幹嘛,不去批你的奏折。」

    齊孤寞哭笑不得將琉璃轉了過來,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愛跟我鬧,我可是剛下朝就過來看你,你卻還在睡著。折了回去批折子,你又醒了,想跟你用過午膳,你倒是又睡了過去。」

    琉璃看見齊孤寞無奈的神情,這才覺得自己最近情緒實在不太對,總愛跟齊孤寞鬧些小性子,對著別人還好,對著齊孤寞就很肆無忌憚了。一時過意不去,埋下了頭。

    「對,對不起。」

    齊孤寞手指挑起琉璃明麗照人的臉龐,眼神渾濁的透出情慾,嗓音暗啞起來。

    「我喜歡你這樣跟我發脾氣,但是只能這樣跟我發脾氣。你的笑與怒,都屬於我一個人。」

    輕啄上琉璃的額頭,琉璃看看身邊捂嘴偷笑的宮人,臉紅的鑽進了齊孤寞的懷裡。

    易坤見齊孤寞難得心情極佳,想著齊孤寞今日午膳只用了一小碗珍珠粥,連忙道:「皇上,娘娘剛醒,要不傳點點心上來。」

    琉璃瞧見易坤暗中使的神色,知道齊孤寞必定是午膳用的極少。相處下來,琉璃也是知道齊孤寞的,照顧她一直很仔細,對於自己卻是一直不太上心。

    「寞,我也餓了,想吃點東西。」

    齊孤寞眸色暗沉,淺淺的笑意並不明顯,卻充滿了寵溺。

    「好。」

    易坤聞言大喜,好似是自己餓了許久終於有飯吃一般的歡心,連忙跟著出去了。紅妝等人聞聽要進食,都上來要伺候琉璃穿衣起身,都被齊孤寞阻止了。

    宮人們看齊孤寞拿起了琉璃的衣物,都知道他必定是要親自為琉璃穿衣,識趣的退了出去,唯有暖兒,有些著急的看看窗外,欲言又止的吞吐樣子引起了琉璃的注意。

    「暖兒,你怎麼了?」

    暖兒知道崔公公已在外面等了許久,開始琉璃午睡,她不敢擅離職守。等到琉璃醒了,沒想到皇上卻來了。崔公公從來沒有主動來找過她,都是她帶信要他過來的。心裡擔憂,怕家裡出了什麼問題。想出去看看,又不敢提。

    琉璃一直知道她們這些宮人有私下給家裡聯繫,不過不代表敢在皇上面前提這個事,左右為難。

    齊孤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為琉璃著衣的動作並為停下。

    「說吧,有什麼事情?」

    暖兒躬著身子,看琉璃在一邊,壯著膽子道:「啟稟皇上,奴婢的舅舅在外面等了許久,奴婢……奴婢想出去見見。」

    「你們倒是越來越放肆了。」

    沒有什麼起伏的話音,聽不出情緒,就已經讓暖兒嚇得背脊冷汗涔涔。

    一邊還未出去的紅妝見了,連忙斥道:「瞎說什麼,進了宮就都是宮裡面的奴才,哪裡還有什麼本家舅舅,還不快請皇上恕罪。」

    暖兒嚇得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知錯了。」

    「好了,暖兒打小就進宮,好不容易有個親人在宮裡,為什麼不能見見?」

    琉璃微笑著將腳套進鞋裡,親自前去扶了暖兒起來,嗔怪的看著齊孤寞。

    「宮裡的規矩本來太苛責,我看也是時候改改了。」

    齊孤寞走過來,並不反對,眉梢一挑,道:「你說說看,想要怎麼改?」

    「依我看,不妨每月初一十五都把宮人們輪流放到外面去,即可見見親人,又可放鬆心情。」

    齊孤寞皺皺眉,道:「雖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萬一宮人和外面的人私相授受,那可就容易出事。」

    琉璃想了想,道:「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叫他們聚在一處,選幾個總領姑姑看著,不許隨便亂走就是了,要想見家人的,都在一個地方。」

    齊孤寞神色有些鬆動,暖兒等人聞言,無不渴盼的看著齊孤寞,等他作出決定。

    「寞……」

    嬌嬌軟軟的語調讓齊孤寞莞爾,無可奈何的擰了擰琉璃的鼻頭,齊孤寞縱容萬分的道:「我總是拿你沒辦法。」

    轉過身子對著已經捧了膳食在外間候著的易坤,「易坤,給朕傳旨,自今日起,每逢初一十五,後宮宮女太監皆可輪流出宮一次。具體事宜由內務府和總司衙門商酌辦理。」

    「是,皇上。」

    琉璃歡心的抱住齊孤寞的胳膊,笑顏如花,「寞,謝謝你。」

    齊孤寞摟緊了琉璃的肩膀,邪魅一笑。

    「一句謝謝就把朕打發了,今晚總得由朕嘗點甜頭吧。」

    琉璃霎時由脖子紅到耳根,不依不饒的拍了齊孤寞一下,惹得齊孤寞縱聲大笑。

    紅妝笑意流連的催著身邊的宮人,「快,還不謝謝皇上的隆恩。」

    在場的宮人們初始一愣,從巨大驚喜中回過神來,都開心的帶淚跪了下去。

    齊孤寞淡淡的掃視一眼,「免了吧,還是謝謝你們的娘娘。這個恩典,可是她為你們求來的。」

    「是,奴才等一定盡心竭力伺候娘娘。」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暖兒,你舅舅還在外面等著,快去吧。」

    琉璃最不喜歡別人給她謝恩,急著招呼了眾人起來。等到所有宮人應聲散開,各自歸位。暖兒這才抹抹淚,出去見了崔公公。

    「你呀,總是寵著他們。」

    齊孤寞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定琉璃對於奴才的寬縱,他深為琉璃的善良而心動,另一方面。卻又有些隱隱的擔心。怕縱容太過,奴才們欺上瞞下,幹出不利於琉璃的事情來。只是,他又不忍心掃琉璃的興子。

    琉璃雙手摟緊齊孤寞的脖子,整個人像隻貓一般偎在他的懷中。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寵著他們,而你,寵著我。」

    齊孤寞心神一動,低下頭來,印上了琉璃芬芳的雙唇。

    「是,我會一直一直寵著你……」

    綿長的話音消失在甜膩的親吻中,易坤紅妝相視一笑,放下內殿的門簾,搖搖頭,這膳食又要熱過幾次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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