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各自為難 第一百二十一章  錦繡繁華如煙滅
    齊孤寞邪魅的唇紋加深,飄忽笑意擴散,在凝滯的氣氛裡加上了即可預見的風暴。

    「母后是問朕鳳彩和琉璃有什麼關係嗎?」

    「哀家,哀家……」

    記不清多少次了,太后只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越來越怯懦,很多時候甚至不敢直接看向他的眼睛。到如今,竟是連一句簡單的句子也要經過氣息裡全力的奔湧。

    「鳳彩是琉璃的嫁衣,而且只能是琉璃的嫁衣。」

    冷酷的面容上寫滿決心,琉璃知道齊孤寞這句話說的有多麼認真,因為她的手腕在齊孤寞手中幾乎被攥出一個銀白的痕跡。

    琉璃可以明瞭為心愛的人拚命抗爭的心情,卻無法傷害另一個為愛掙扎的女子,更不想讓齊孤寞為了她在端靜面前,與太后這樣爭執。

    「皇上,公主身份尊貴,給她做嫁衣是應該的。」

    「琉璃……」

    齊孤寞惱怒的回過頭來,想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為她拼盡全力爭取所有時,她如此不肯領情。難道她不明白,自己爭得不是一匹緞子,而是她將來的名分啊。假如今日事情隨了她們的心意,將來豈不是被步步緊逼。

    或者……,眸子黯淡下來,複雜的看著面前清澈的人兒。或者她並不在乎這個名分。所謂的名正言順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是她所愛的那個人。

    緩緩流淌的悲哀刺痛琉璃的心臟,她可以看見齊孤寞極力平靜下面隱忍的洶湧。這個男人,是這麼的高高在上,在她面前,卻又是那麼的微末不安。無心的言語也能讓他狂潮四起。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感受到一點安全,感受到被需要。

    瘦涼的細指根根滑落齊孤寞倔強的堅持,琉璃的脫離讓齊孤寞瞳孔上染上悲哀,從驚愕到黯然,從黯然到絕望。自肺腑點燃的灼燒循環的奔湧,黑暗的力量逐漸佔據整個身心。再也無力握緊那份勇敢。齊孤寞懼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無能,果斷的想要鬆開手,任憑琉璃飛離自己的手心。最後一根手指的勾連即將散去,齊孤寞忍受著錐心,留戀的鬆開,卻被琉璃反手握住。

    第一次的,齊孤寞對於琉璃露出了驚怒的神情,她這是在做什麼。她選擇了拒絕,選擇了放手。現在自己成全她了,不去爭了,為什麼又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挽留自己。

    琉璃對這齊孤寞露出一個調皮無奈的笑容。剛才本來只是想現行讓他鬆開手,去將鳳彩撿拾起來。事情弄到這樣不尷不尬的地步,總要有一個人出來圓場。其他人不敢,端靜不能,洛貴妃太后不肯,那麼似乎就只有她來做這個沒人領情的好人了。

    只不過,琉璃沒有想到,只是如此竟就讓齊孤寞誤會如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只好再度握住他的手。給予齊孤寞一個安定的鼓勵,看著他臉上痛楚散去,換上疑惑。琉璃這才放心的再度鬆開齊孤寞,走了幾步,彎下身子,將泣血鳳彩捧在手心。

    「公主金枝玉葉,身份尊貴,自然當配鳳彩。」

    雙手托起鳳彩,琉璃誠意十足的將它交到端靜的手中,端靜咬緊唇瓣,眼神複雜的看著面前笑顏如花的女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一次,齊孤寞沒有怒氣,淡淡的一聲歎詠,「琉璃……」

    琉璃背脊一動,肌膚上籠罩細膩柔和的光澤,「皇上,無論將來我的嫁衣是什麼,只要是你給的,我,都會很開心的。」

    無法抑制的喜悅從齊孤寞每一個毛孔,每一根髮絲當中淋漓盡致的釋出,強烈到幾乎讓心臟無法承受,對上琉璃閃動誠摯的眼睛,齊孤寞無法想像自己要怎麼承受這樣的幸福。心情的大起大落讓他倉促的如同孩童,顧不得眾多人在場,嗓音竟然顫抖起來。

    「琉璃……」

    恐懼失去,害怕是場幻影,齊孤寞需要借由呼喚來穩定躁動不安的心情。

    琉璃將鳳彩輕輕的放在端靜的手腕上,轉過身子,腳步移動的很緩慢,翠色的衣擺下綺麗不斷。眾人矚目的看向琉璃端莊平和的神情,彷彿都被蠱惑了進去。

    「皇上……」

    心愛的人近在咫尺,齊孤寞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琉璃呼納之中的芬芳,湧動眼波下無比的赤誠。他選擇了相信,感動於自己還能被上天眷顧。

    這一次,他是真的得到了那個女子的情感,哪怕她表達的這般含蓄溫婉。但是,他就是明白了。誠如琉璃所言,有了彼此的真心,一匹鳳彩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只要琉璃想要,鳳彩,不一定非要三年才能織就。

    將嬌軟的身軀貼近胸懷,「你說得對,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東西來錦上添花。」

    知道齊孤寞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琉璃不由得放下擔憂的心情。

    「端靜,既然你皇嫂執意如此,這匹鳳彩就當作是朕和她送給你的嫁妝吧。」

    經歷過剛才的風波,一匹耀目鳳彩無疑已成為端靜眼中的一種恥辱。可是,她早就領教過了齊孤寞的狠厲,更明白他對於琉璃的寵溺。不敢也不想再為了顏面做些無謂的爭執。默默的忍下一肚子難堪,強作笑顏接納鳳彩,叩謝恩典。

    而洛貴妃,對於這一場變故,更多的只能是欲語不能的痛楚。怔怔的看著昔日萬花叢中嬉戲的青梅竹馬,枕邊曾有過的軟語姣儂膩在記憶力,無法洗去。

    緬懷的舔舐傷口的悲哀下,她恍然想起當日的慈安宮中,端靜一聲皇嫂,召來雷霆怒火,而現在,他的鳳彩,他的直言,都是為了另一個女子,不是為了她!為什麼,他總是能夠毫不留情的給予最殘忍的一劍。

    天意啊,關於情感,她似乎永遠都只能是個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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