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被端靜的喊叫驚嚇住,回過神來後,便是更加強制著端靜往漪瀾殿外走去。這時,一個女子絕美的音線滑出。
「放開公主吧。」
像是無可奈何的喟歎,又似是任命的涼寂,琉璃不知何時帶著這樣落寞的語調出現在眾人面前。單薄的身影靜靜立在端靜前方十餘步外,眼波靈動的望著這個可悲可讚的女子。
琉璃早就已經聽到端靜與侍衛的爭執,更知道她為何而來。實際上,從看到上官誠璧使出烈焰掌的那一刻,縱使心冷如灰,琉璃卻也明白,自己終是會救他,會等待端靜的到來。
上官誠璧練習烈焰掌,卻功力不深,或許他現在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焚燬灼燒。卻無法運用這門掌法與蘇遠軒這樣的高手決鬥,即使僥倖為之,也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何況,她的軒哥哥,早就收到了自己的訊息。自打決定提前比試,窺探上官誠璧的武功,琉璃便已令人傳書出宮,告知蘇遠軒必定要在比試當日帶上寒氣最盛的流光劍。那一掌,打在流光劍上,上官誠璧不僅會被自身的內力所傷,更會被流光所反噬出的熱勁傷及肺腑。是以,若無靈藥,他可能會終身纏綿病榻。
明知道這樣的結果殘忍,可是她別無他法。若想證實上官誠璧的無辜,只有在這樣利益重大的場合下才有可能逼出他的全部。沒想到,最後他還是用了這個兩敗俱傷的方法。傷人傷己!
也就是在親眼見證,親眼死心的那一刻,琉璃就開始等待,因為,所謂的靈藥,正是她的血。
琉璃自小身子陰寒,更是曾經誤入千年寒潭,體內的至陰至寒之氣正好可以克制住上官誠璧的陽剛熱勁。也許,世間上不止一個她有這樣的陰寒血液,可是,要在短時間裡,找出一個入過碧水寒譚卻未死的人,宮裡宮外,為人熟知的就只有她了。
所以,琉璃已經等了好久,只等著御醫下藥,端靜求取。無論心中有多少怨恨不甘,他終是琉璃心間縈繞的誠璧哥哥。會在山間小溪裡陪伴自己戲耍開懷的善良男子。她寧可給他找千百個理由去詮釋他的殘忍。也無法漠視他如雜草一般荼靡消亡。
侍衛們面面相覷,面對著宮中最受皇寵的皇貴妃,不知道應該如何進退。侍衛統領彎下身子,有些疏離的道:「娘娘,臣等奉旨守護漪瀾殿,放了公主只怕無法向皇上交待。」
幽幽一歎,琉璃上前一步,唇瓣染上體貼,「既然皇上是讓你們來保護我,那麼就讓公主在這裡說話吧,有你們看著,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這……」侍衛統領猶豫了一會,看看琉璃的堅決,揮揮手,讓侍衛們四散開來,環在琉璃與端靜的中間。
端靜凝視著面前清麗無匹的女子,即使今生恨她入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身上的芳華馨香是她努力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境界。揉揉被侍衛捏的酸麻的手腕,端靜似是嘲諷又似是自嘲的開口。
「想不到,我端靜也有需要別人搭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