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至上,朕第二 第一卷  初相見 第五十五章  鬥法
    古樸的殿堂裡有陽光斜斜射入,門口侍立的宮人不是往屋中投去幾個好奇的眼神,又在接觸到殿內節節攀升的氣溫時慌張的把頭縮了回去。來往穿梭的婢女太監在嬤嬤的指揮下不時的為殿中尊貴之極的主子們換上從冰窖中剛抬出來的冰塊。刻意放緩的步調仍舊在此刻緊繃的壓抑裡發出刺耳的嗚咽聲。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過炎熱,或者是天子的龍威太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剛換上的冰盆便化為了一灘清水,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乾爽的殿中,暈開團團水漬。

    持續的聲響傳入上座柳眉豎立的女子耳中,立時招致一頓大喝。

    「這是怎麼回事,連個冰塊都弄不好了嗎,是不是都欺負哀家上了年紀,做不得主了?」

    慈安宮總管榮安聽見太后乍來的呼喝,連忙率領著宮中奴才跪倒在地上。

    「太后恕罪,奴才馬上差人再去換過。」

    榮安在心底暗自叫苦,這太后請了皇上來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卻什麼話也不說,只是讓皇上在那坐著。皇上的態度也是好生奇怪。一貫的冷漠寡淡,不言不語的坐在一旁。還似乎極為有興致的品著香茗。看情形,是等著太后先開口呢。

    兩位上位者的心思莫辯,不止是他們這些奴才,連帶著一屋子聞聽皇上在此而特意趕過來的妃嬪們亦是膽戰心驚的模樣。精心修飾過的容顏,皇上連看也不看,只顧著低頭神思。

    沒想到,現今一個冰盆,倒是惹來了大禍。可是,天氣炎熱,冰盆放置屋中,怎麼可能不會化開,明知太后是語有它意,身為奴才的榮安也只能認罪求饒。

    太后瞧著宮人們誠惶誠恐的樣子,道:「現在來求哀家做什麼,辦事的時候怎麼不利落點。」

    冷眼看著太后怒氣橫生的臉孔,聽著她指桑罵槐的教訓,齊孤寞眼角瞇起,怡然的鬆開手中的茶蓋,碎裂之聲頃刻間劃破了太后威勢的大網,扯開裂口,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過來。

    未待太后發言,齊孤寞便露出慣常的淡然,食指習慣的叩擊著桌面,不痛不癢的道:「兒子失手打破了母后宮中的杯蓋,倒是要像母后請罪了。」

    太后怔了怔,擠出笑意,「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不過是一個杯蓋而已。」

    齊孤寞冷冷一哼,逼視太后,語調沉降如千鈞巨石。

    「母后此言差矣,兒子在慈安宮中沒把事情辦好,自然是要在事後來求母后恕罪的。」

    尖利無比的言語瞬間扼住太后的咽喉,飄然的話語明白昭示了齊孤寞心頭的不滿。太后恍然明白,剛才某些話勾起了自己兒子的火頭。

    是的,正是那一個求字,齊孤寞本來就是心知肚明自己的母后差人來將他請去慈安宮是何用意。無非是因為瑞玲被杖責一事。雖然顧忌著自己沒有明面上去阻止。但是也絕不可能就此作罷。

    倒不是認為這個連親生骨肉都不疼惜的母后會對瑞玲有多少真情。而是瑞玲身份特殊。乃是上官家最受寵愛的嫡女,現在是洛家與上官家聯姻的關鍵時期。太后又怎能不給上官家做個樣子,交代一番呢。

    是以,即便是演戲,看在最近他心情不錯的份上,加上上次收繳了洛貴妃的鳳印,與太后已是劍拔弩張。所以他才肯呆坐在這裡,看他母后擺出的臉色。不過,這一切並不意味著就有任何人可以凌駕他上頭去。

    什麼是求,辦事之後再來求她?嘲諷的看著那個垂死掙扎,想要奪回權勢的女人。她以為自己還是未及弱冠的少年,或者是三年前那個任她宰割的傻子!

    今日他只是來看戲,卻不想深陷戲中,淪為她重振聲威的戲子,是以,他雖然表面一副冷清的神色,內裡卻是將太后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行動都收歸心底,細細分析。絕不可能讓太后佔了一絲好去。

    剛才那個求字,那不成是說,他放縱琉璃打了瑞玲,這會兒還是得給她來道歉討饒不成。若是真讓她坐實了這種說法,今後她恐怕更不會放過琉璃了。

    琉璃,他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珍寶。是他在汪洋中孤身漂泊的浮木,此生最重要的靈魂,要在她身上動心思,齊孤寞如何能容!

    洛貴妃面容一動,看著齊孤寞掩藏不住的火焰熊烈的舞動在眸子裡,沒有說話,只是再度扮演起柔順的角色,低下了頭。

    反而是洛貴妃身邊的秦美人打不住話頭,在一旁諂媚的笑了笑,扭著柔軟的腰身靠到齊孤寞身邊,嬌媚的道:「皇上怎麼會有錯呢,皇上可是天子啊。」

    齊孤寞翹起嘴角,頗為好心情的附上秦美人光滑的面頰。

    「那愛妃說說,是誰錯了呢?」

    秦美人心頭激顫,皇上向來冷情,除了舞貴妃更是不准別人碰觸身子。今日這般溫柔笑意,難道是自己的美麗終於打動了皇上,心頭一喜,就有些不顧尊卑了,急急忙忙想要趁著大好機會剷除那個最大的敵手。

    「其實太后動怒,也是,也是因為瑞玲郡主挨了打。」

    殺機立現,瞅了眼太后與洛貴妃二人靜默一旁,明顯旁觀的神色,齊孤寞忍住心頭的厭惡,繼續陪著懷中放蕩的女子玩著誘導的把戲。

    「喔,是嗎。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既然敢讓太后動怒呢?」

    秦美人暗道太好良機不可錯過,裝出委屈的樣子,怯怯的道:「臣妾本來不應該說的,可是,實在是擔心太后的身子。」

    齊孤寞凝視著她,面容中隱隱有鼓勵的意味。

    「就是舞貴妃,宮中奴才,死就死了,舞貴妃還要打了郡主,誰都知道太后最疼瑞玲郡主,這麼一打,太后怎麼能不心疼呢。」

    撒嬌諂媚中沒有一絲一毫是為了自己著想,倒是全為了太后打抱不平。齊孤寞打量著這張嬌嫩如花的容顏,想著即將要做的殘忍,心中沒有半絲不捨,反而有種凌遲的快感。

    摟住秦美人的右手一鬆,將她摔倒在地上,癡迷的神情驟變,周圍佈滿陰寒的氣息。

    「放肆,舞貴妃司掌西十八宮,如何處事自有分寸,你一個小小的美人也敢妄自非議。」

    「皇上!」

    龍威突變,只嚇得秦美人梨花帶雨,哭泣起來,不明白剛才還是柔情蜜意的君王如何就在瞬間成為了奪命的修羅。她又哪裡知道,齊孤寞深恨她秦家已久,今日是故意引出她的話端來的。

    秦美人的父親乃是當朝的工部侍郎,在淮水治河時貪污了大筆銀兩,致使工程枯朽,毫無抵禦洪水能力。將淮河兩岸弄得哀民遍野。可是,秦侍郎老謀深算,一早就投靠了國舅,湮滅證據。讓齊孤寞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逍遙法外。這都是三年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秦侍郎與洛家更加狼狽為奸,聯合起來虧空國庫。淮河一案已經塵埃落定,再難尋突破。但是要讓秦家一直逍遙法外亦是不可。最後,齊孤寞才決定由秦家這個蠢笨的女兒下手,一步步削弱秦家的勢力。女兒冒犯貴妃,雖然不至於將全家入獄,總可用一個教養不善的罪名,削去那個老狐狸的工部侍郎一職吧。

    陰沉的看著地上癱軟女子的哭泣,齊孤寞沒有絲毫動容。

    「來人,秦氏美人非議皇貴妃,著即打入冷宮。工部侍郎秦如海教女無方,貶為御史。」

    「是。」

    外間靜默恭候的易坤聽聞天子旨意立刻安排人上來架住秦美人,往外面脫去。

    秦美人嘶鳴掙扎,哭喊求饒,見到齊孤寞不為所動,轉而對著太后苦求道:「太后,臣妾知罪了,求太后救救臣妾吧。」

    太后皺眉,努力壓下心頭的驚駭,看著自己孤絕的兒子,這才明白了他剛才一番詭異行為的緣由。

    適才秦美人在慈安宮中公然引誘皇上,她本來想加以阻止。但是看見齊孤寞很是欣悅的表情。,也就忍了下去,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打的是什麼主意。

    太后也知道,齊孤寞如今是絕不會將這樣一個狐媚子放在眼中。正好秦侍郎最近似乎有些浮動,是以她隔岸觀火,想著若是秦美人因為觸怒聖顏,那麼貶斥了她也是間接給了他秦家一個警告。告誡她們,他的女兒尚在宮中,沒有她這個太后的庇護,隨時都會置於險地。他們秦家也別妄想可以反出洛家,她這個太后不是吃素的。卻沒有想到,又一次錯誤估計了兒子的心思。

    本是想著齊孤寞不過是不喜人說舞琉璃的壞話,哪裡能想到,他竟是故意如此,惹得秦美人犯錯,尋個由頭,箭靶轉向了秦家,或者說,最終的目的確是她們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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