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自己妹妹失當的行為,上官誠璧只是冷眼旁觀。卻從未糾正阻止。
事實上,對於上官家族人的猖狂放肆,他早就知道。即便是瑞玲在宮中的無法無天。在內心裡,他亦是早已心知肚明,總有一天會觸怒天威,為上官家帶來禍事,不過,那又如何呢。
上官家,只是他心頭最仇恨的尖刺。整飭上官家族,不過是為了母親的一句遺言。就算今日瑞玲被琉璃活活打死,他也只會認為她是死有餘辜。不過……
再多的狠心殘忍也抹不去他此時心頭的苦澀,今日,還是救了她,一個他漠視的女子。甚至為了這個本不該救的人再一次利用了他心頭的珍寶。
他的冷漠發自於心,但是他亦知,只要他站在琉璃的面前,與琉璃而言,就是一種為難。琉璃斷不會讓他變成這樣視親情於不顧的人,所以,根本就不用他開口要求些什麼,琉璃都會放人。算盡千機,終究又一次讓他如了願。
沒有忽略掉上官誠璧眼底的掙扎,蘇遠軒嘴角祭出一抹嘲諷,不置一詞的轉過身去,眼中晦暗未明。
他當然知道剛才上官誠璧玩的那一套把戲,甚而可能琉璃自己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人的理智在很多時候總是抵不過心中洶湧的感情,然後,就心甘情願的掉入了別人張好的大網中。
並不責怪琉璃的固執,因為,關於情感,蘇遠軒知道自己亦是這般跳入齊孤寞經年的算計,雖然,曲子在後面變了調。但是,對於上官誠璧一而再的利用,蘇遠軒的心裡已經有了別樣的看法。
如果他真的這樣不知進退,一定要拿著往日的情感來謀取利益,那麼,即使璃兒會傷心。他也要選擇一種永久的解決辦法。長痛不如短痛!
擦然的錯過,各自的計量,注定了五日之後那一番較量的動人心魄,也注定了他們在逆行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眼看著瑞玲已經被府中的丫鬟攙在肩頭,上官誠璧淡淡的施了一個禮。
「今日多謝娘娘手下留情,臣回府後必定嚴加管教舍妹。」
琉璃望著他一徑漠然的臉孔,想要說些什麼,終究心裡還是有些惱怒的,而且這個時侯端靜公主還站在一旁。
幽幽的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又是一個癡情的女子,卻注定要為情所傷。
端靜眼中的癡迷如纏綿的絲線,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把那一個如風般捉摸不定的男子覆裹在織就的繭中。可是,男子不想要這樣的溫暖,拒絕旁人的碰觸。一次次破繭而出,也就在一次次的掙扎中耗損著端靜匱乏的心力。
不是不同情端靜的,同時女子,愛而不得的女子。她愛著一個人,卻不得不留在另一個人身邊。而端靜,擁有留在心愛的男子身邊的資格,但是……那一個人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施與,於端靜而言,這無疑是在時時刻刻享受凌遲的酷刑,然後,甘之如飴。
似乎是看見了琉璃眼中明顯的憐憫,端靜忽然射出一道懾人的視線,扭過頭去。如果她已經注定淪為上官誠璧的囚徒,那麼一切也是她心甘情願,卻絕不需要這個女子來施與她的慈悲。
琉璃再一次歎息,知道端靜對她的敵意,不想再說些什麼。回過身來,對著上官誠璧道:「既然上官公子如此說法,就快些把令妹帶回去吧。」
強壓下心底的留戀不捨,最後一次讓甘泉嗓音迴旋在心底,上官誠璧深施了一個禮,帶頭退了出去。
端靜緊緊跟隨在上官誠璧後面,只留下一個記恨眼神飄散在甜膩的花香氣息裡。瑜妃眼見著可以撐腰的靠山都走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指揮著丫鬟把端靜給扶走了。
蘇遠軒看著琉璃眼底受傷的神色,知道今日上官誠璧的態度還是再傷了她一次,柔弱的身軀即使在這夏日的微風裡,依舊有著微微顫抖。
嬌弱無比的璃兒,活潑動人的璃兒,善解人意的璃兒,美麗無雙的璃兒。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行不通,道不明,為什麼上官誠璧會一次次的去傷害她,也傷害自己。
全身都在咆哮著要把此刻飄蕩在浪潮中的人擁入懷中細細疼惜,無奈的,也總有另一道聲音告訴他伊人已經另有所屬。
攥緊了手中的折扇,貪婪的看著縈繞在午夜夢迴的臉龐,眼波晶瑩似水。
「娘娘,臣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驀然的一陣,又是一個臣字。冰涼翻滾,琉璃深深地看著心底永存的美好,幾乎是哀求的道:「軒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叫我。」
無助的悲涼劃裂蘇遠軒心底最堅韌的琴弦,終於抬頭注視著琉璃,將她的痛楚全部刻上心門,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傷痕。
「求你!」
幾乎要控制不住淚水,強撐著最後一絲希冀。琉璃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就不是一個稱呼可以改變的了。
她與蘇遠軒,明明相愛,卻因為各自的原因,然後親手終結了情感,親手畫下了那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天涯。
哈哈,先三章,我預存上,五點再三章,七點再三章,九點來章四千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