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時的二零零六年那個季節,多陰雨天氣。太陽剛拱出地平線,還沒等升起來,卻被從西南天邊運動來的大片雨雲,牢牢實實的壓了回去,剛亮的天空又黑了下來。頓時,濛濛細雨淋下來。
關天碩家一家人,是剛剛送走來下完通牒、毀棄婚約的丁家山,又被窗外陰霾天氣給壞了心情,出現短暫的靜……
關天碩一家正在商量大事,翟欣華見天氣在下雨,她擦把淚臉說:「天碩,我們能不能緩兩天再去平江?仔細盤算好,咱在呈祥不算上等戶,也夠得上中等戶吧。能過到這樣程度上,我做夢都沒想到!
到今天這種程度,已經不容易了,再出去折騰,一旦有啥閃失,莫不如守著兩垧地,和農資供應站,過咱自己的安穩日子為妥!四十多歲人還拼得動嗎?這些年你足不出村,改行經商能行嗎!」
關天碩沒有正面回答愛妻翟欣華的提問,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平視著窗外細細的雨滴,被微微南風吹落在玻璃表面上,聚集一起,一綹綹流淌下來,恰如剛才夫人翟欣華的淚流沖頰般向下緩緩滑去!
他又是心潮起伏,十幾年來,自己運籌帷幄,有關商家書刊雜誌,關天碩沒少閱讀,《胡雪巖》一書不知看過多少遍,《儒商》、短文裡的《一個雞蛋發家史,》給了他這次決定的五年務虛準備階段。
平常不亂說話的關天碩,只從零四年買來電腦後,更是如虎添翼,打開網頁瀏覽全球,讓他更堅定信心,五十歲前必須給自己鬆綁,衝出田野,把自己推上市場,給自己人生寫好最後一頁,畫上圓滿句號……
關天碩轉過身來,看著和自己在農村拚搏二十多年的愛妻,點點頭微笑著說:「欣華,是故土難離吧!咱的家宅不做處理,兩垧田還在,咱想拿也拿不走。我先和燕兒去在平江找個落腳點,然後再把生意弄起來。想農村回這住兩天,交通方便,都可以早去晚歸嗎!」
「我說的不是這方面的事,你沒做過生意,弄砸了,四十萬存款順水流走,咱辛辛苦苦二十年可白忙活了!後悔還來得及嗎!人生地不熟的去新開創新局面,你行嗎?」
「欣華,你忘了,我的朋友遍天下,電腦一開,網頁上一點,按線查找,況且咱不出省,在平江找一找夏明海,夏明義有什麼難題都能邦忙,還有個關鍵人物,別忘了,現在可是平江紅人,咱小時候的玩伴兒,現在改名為焦元,以前的焦晶脫胎換骨了。焦晶啊焦晶,這個彎子繞的太大了,二十個春夏秋冬她是怎樣熬過來的!」
「哎!接近小晶這回不怕壞了你的名聲了!那些年看她像個社會棄兒一樣的浪蕩年華,讓你邦邦她,把你難的!歸根結底你是怕壞了自己名聲,現在去找人家,天碩,你好意思嗎!」
「欣華,說心裡話,我誰都沒想找,闖蕩生意場不是做農業,現在世面統稱為下海。可想而知,水性不好者會葬身海底喂鯊魚的,我胸有成竹。我關天碩要給農民做表帥,在呈祥村,外出打工也好,下海經商也好,關天碩要失敗,請問別人還敢闖蕩江湖嗎!」
「天碩,我只是說說,和小晶好好嘮嘮,風風雨雨這些年,兒時朋友沒幾人了,這下的焦瑩你也不用煩她了,你不主動找她說話,她咋好意思再和咱見面!小晶和她不一樣屬性,除了那方面太隨便,別的地方找不出啥毛病。也四十多歲人了,人一出名都愛臉面,別縮手縮腳的,和小晶接觸時象小時候那樣,多好的朋友,二十多年不來往,真讓人心痛,天碩,這次見到小晶,啊,就是改名焦元的,一定要象兒時一樣無拘無束的!能記得嗎天碩!」
「放心吧,我是關天碩,知道嗎欣華,我為下海可準備多年了,在農村農資市場,你的天碩已經小試牛刀了。咱不打無準備之仗,燕兒四年多的服飾探討專研,網上的市場調查比我還胸有成竹呢!另外最主要一條,咱能吃苦,善於動腦,咱有這兩樣你還不放心嗎!」
關天碩叫來小崔的中巴,帶著幾件換洗衣服及被褥等行李,關野也隨車入校,一路上關燕兒、關野、姐弟倆與爹爹關天碩談笑風聲,關天碩帶著女兒關燕兒,開赴他人生第二戰場。他不是躲避忍讓什麼,對於焦瑩母子的行為,在關天碩的詞典裡只能選正常。
在兩年前,焦瑩托夏明義做媒做證那刻起,關天碩曾和愛妻翟欣華說過;焦瑩此舉多餘,她乃反覆無常之輩,從小到現在,秉性未改,和焦元是有原則區別的人。焦瑩這次給關天碩的助推器中加滿了油,關天碩一旦發動機點火程序按下開啟按鈕,他的行駛路線,將不受左右指示所干擾,該是長驅直入終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