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攬玉苑。
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從精緻的閣樓裡傳來,接著是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的聲音,舞雲菱輕步輕腳的走進,入眼的是一片凌亂,瓷片的碎屑到處都是,程史玉正抓著一個雕龍花瓶,猛地一摔,濺起的碎屑,四處噴濺。
幾個小丫鬟縮到一旁,看著面目有些扭曲的程史玉,全身瑟瑟發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勸。
妖媚的眉輕輕地一扯,舞雲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然而在程史玉看到她時,卻很快的嘴角一揚,諂媚的笑道:「喲,這是誰惹了我們家的大小姐了,這麼生氣。瞧著小臉氣的,都不美了。」
猛地把手裡剛抓起的硯台扔到舞雲菱的腳下,眉宇間有著驕橫,「哼!要你一個外姓人來管?本小姐怎麼著,礙你何時?別以為你那不入流的娘,得寵,就拽的跟什麼似的?告訴你,你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聽著她的話,舞雲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著,手指間刺進了掌心,直到掌心傳來刺骨的疼意,狠狠地咬了一下貝齒,忽的妖媚的一笑,「是,我的確什麼都不是,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嗎?你看你,」看著腳底下的硯台,「怎麼連硯台都給丟了。當心爹爹回來會說你的?」
「呸!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喚我的爹爹叫爹爹?叫丞相大人。」鄙夷的望了舞雲菱一眼,程史玉原本楚楚可憐的小臉上,滿是橫意,和在夜王府外,簡直是兩個人。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舞雲菱指尖又刺皮肉三分,嘴角依然掛著笑,「是。是丞相大人,我說錯了還不行?我這不是想幫你的嗎?」
抬起頭,程史玉懷疑的望了她一眼,「你有這麼好?」
「當然了。怎麼說我們也在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了,我何曾害過你?」舞雲菱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眨了眨妖冶的眸子,倒是頗為真誠的。
「那倒是。」放下手裡又拿起的一個茶壺,輕輕地放下,看了舞雲菱一眼,眼眸一轉,想了一下,那倒也是,「那好吧。你替我好好地想一個方法,我一定要懲治一下,那個女的,竟敢搶走了六皇子。太可恨了!」
女子?六皇子?眸子微微瞇了一下,舞雲菱向程史玉走近兩步,「什麼女子,這麼大膽,竟敢強了程大小姐未來的夫婿?」
聽到夫婿兩個字,程史玉的臉微微紅了一下,眼眸也輕緩了許多,「哪有那麼快?爹爹只是和皇上提了一下,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看著程史玉瞬間變得嬌媚的小臉,舞雲菱心底嘲諷的一笑,面上去不動聲色,「今天不是去夜王府了嗎?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回來了?難道沒有見到?還有什麼叫搶走了六皇子?」
提起這個,程史玉的臉又沉了下來,「是一個叫舞飛揚的女子,我剛剛派人去查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讓六皇子一直圍著她轉,哼!今日竟然六皇子為了她,還差點殺了我?」
舞飛揚?眸子微瞇了一下,「你確定叫舞飛揚?」
「怎麼不確定?你難道還懷疑我派出去的人不成?哼。」不屑的看了舞雲菱一眼,程史玉不滿道。
「沒有,只是好奇而已。」聽著程史玉,舞雲菱突然低低的笑了,舞飛揚?舞飛揚?還真是哪裡都有你的出現啊,「你也不用擔心,如何真的想懲治她的話,我到有一計可使,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哦?真的?」眸子猛地一亮,隨即程史玉又懷疑的看著她,「你會這麼好心。」
扯了扯嘴角,「你若不信的話,那就算了。」說完,舞雲菱眉一挑,就要走。
「哎,你別走,我信還不成嗎?」扯回舞雲菱,眉頭皺了一下,「你有什麼好的想法?真的可以懲治到她嗎?」
「當然,」一抹陰鷙在舞雲菱的眸子裡閃過,又很快消失,靠近程史玉,低低的在她的耳邊說著。
聽著舞雲菱的話,程史玉先是露出了一抹驚喜,接著眼神撇了撇,「這樣行嗎?」
「當然,除非,你不想搶回你的六皇子?」
「想。當然想。」急急的說道,腦海裡閃過鳳夜歌如玉般的面容,程史玉臉微微紅了紅,看著舞雲菱重重的點了點頭,「好。那你幫我。」
「嗯。我去安排人。」點了點頭,舞雲菱笑了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出攬玉苑,在門外等候的丫鬟,低聲的問道:「小姐,為什麼要幫她?你不是一向很討厭她的嗎?」
嘴角勾起嘲諷的笑,舞雲菱妖冶的眸子,一閃,「哼。她以為她是誰?如果成功的話,那麼就懲治了那個野丫頭,如果不成功的話,也是她背黑鍋。我何樂而不為?」
「是。小姐分析的是。」
說完,舞雲菱不再理會她,向外走去,手指依然緊握,你們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一點點的還給你們。
風緩了下來,葉子沙沙的響著,帶著未知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