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瀰漫著濃烈的血腥,而地上的血跡早已乾涸成了黑紅色。
陰暗潮濕的牢獄裡。
昏迷的女子就躺在那斑斑血跡之中,破碎的衣裙早已無法遮擋瘦弱的身驅。
身上、臉上,除了血,還是血,殷紅殷紅的血跡開出妖艷、荼靡的大片大片的血花,掩蓋了昔日白皙的肌膚。
「落兒!」子玉一聲驚呼,前所未有的害怕吞噬著他的內心。
沒有人回答,很久,那個總是讓他期盼的聲音沒有響起。
他的落兒煙眉緊蹙,還在沉沉的昏睡中,她不理他,她也無法聽到他的呼喚。
只有那一絲絲微弱的呼吸讓他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落兒,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來帶你走。」子玉溫柔的聲音中帶著哀愁,帶著自責,癡癡地看著那個蒼白的女子,淚大滴大滴落了下來。
第一次, 這個向來談笑自若,嬉笑人生的男人哭了。
是因為他心愛的女子。
他,墨子玉,曾經發誓要保護好那個叫初念落的女子的,可是她的憂傷他無法承擔,她的幸福他也從沒給她,如今他卻讓她受傷了,這麼重的傷!
他怎麼能原諒自己呢?
這輩子,這是他一生中都無法去乞求內心原諒的事情了。
落兒,他的落兒!
看著奄奄一息念落,他迅速的脫下身上的長衫,將她的落兒輕輕蓋著,溫柔地抱了起來,大步向門外走去。
「墨公子,這恐怕不行。」身後緊跟而來的兩個獄卒看到這一幕,雖然有些害怕,卻還是不長眼色的阻止。
「滾!」冷冷地看著擋在面前的人,因傷痛被忽視掉的憤怒再次點燃了,子玉大吼。
兩個男人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如修羅般的墨公子的,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子玉大步逼近,卻在要跨出大門時,身影突然折了回來。
一把抓住眼前矮個子男人的衣襟,聲音冷的可以凍住世間萬物「說,是誰把落兒傷成這樣的?」
「墨……墨公子,饒命呀!」男子嚇得腿已經軟了,苦苦地哀求。
「說!」子玉再次命令。
「是……是王爺吩咐的!」知道無論如何逃不掉的,男子哆嗦著,結結巴巴地回答。
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墨公子,他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劍會在人的身上宛出千萬個孔來,男人害怕了。
不過聰明如他,在這麼緊急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若是說聽了小菊的話,一定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他直接用上了月軒的名字。
「軒!」子玉震驚了,被憤怒充斥的思緒來不及去思考男子的話是不是正確的。
向來溫潤慵懶的墨眸噴出灼熱的火花。
他沒有想到下午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對念落怎麼樣的人竟然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怒火在他心中然繞。
他現在就想去揪住月軒,好好的打一架,為念落報仇。
可是看到懷裡呼吸漸漸減弱的女子,所有的憤怒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溫柔哀傷地對著念落,「落兒,你堅持住,我們現在就去找流雲。」
一眨眼,身影已消失在陰冷的牢獄中。
聽不到任何聲息了,兩個嚇得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的獄卒,小心地抬頭,謹慎的四周望著,發現再也找不見子玉的身影了,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甩手,擦著頭上的冷汗。
「這次,禍闖大了。」高個子的男人感慨道。
「那我們怎麼辦呢?」低個子男人心有餘悸的問道,剛剛墨公子要是再用一點力,他肯定現在已經去地獄報道了。
現在腿還軟著,沒有力氣呢!
「你說那個小菊姑娘是不是真的是王爺派來的呀?」高個子男人現在終於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不知道,要是那令牌是假的,那我們……」低個子的男人也想到了,說到這裡,身上更冷了。
兩個人對望一眼,迅速的爬了起來,向外奔去。
如今最主要的,就是去向王爺報告墨公子劫走了王妃,也許他們的命還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