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架上,白衣女子裙帶輕揚,傾城的容顏裡藏著無盡的憂傷。
卻怎知,那重重愁緒豈是纖巧的鞦韆可以承受的。
終於,漸漸的、緩緩地,鞦韆停到了起點。
折翼了,又如何再去翱翔!
聽著門外由遠及近的、匆匆的腳步聲,念落淒然一笑。
閉上了氤氳著濃濃水霧的雙眸,濃密舒長的蝶羽像秋風中瑟瑟的黑色蝴蝶,抖動著,傷感著、不停地掙扎著。
終於緩緩的張開了。
所有的憂傷卻已隱藏殆盡,所有的波瀾也已恢復到一片平靜。
安靜的看著門口站著的人,不曾起身,也沒有說話。
只是望著,靜靜的望著,清澈的秋眸裡漾出那兩個白衣似雪的身影,卻刺痛了在偽裝著堅強的心……
「初念落,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看到她的淡定,月軒的怒意更重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希望她為自己辯解的。
所以他惱怒她的風輕雲淡,這是與性命相關的事情,她怎麼能依然如此呢?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念落恬然的望著他,淡淡的回答。
「你……好,你真承認是你下的毒嗎?」月軒銀牙緊咬,身上的寒氣連子玉也有些禁不住了。
她竟然……她竟然……!
「落兒,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就說出來吧。」子玉始終不相信在他眼裡可以純潔到無暇的念落會這麼殘忍。
抬頭,就看到了子玉信任的眼神,還有一臉的擔憂。
念落真的有些猶豫了,卻只是一剎那。
對著子玉,感激的笑了「子玉,謝謝你。」真的謝謝的,可她有很多無奈,不是子玉可以幫忙的。
她也不想他為了她受到傷害,因為他在她心裡佔著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位置的。
收回所有冷亂的思緒,看著月軒,清楚地回答,「毒是我下的。」
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聽到那個淡然的回答時,月軒還是驚訝了。
眨眼,就已到了鞦韆跟前,大手緊緊的拽著念落的衣領,迫使她抬起了頭。
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震怒,更多的還有不確信的震驚,「你,你真的下毒了?」
「嗯。」
「你……」對著那雙乾淨的明眸,突然,月軒心狠狠地揪著痛了。聽著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他不自覺的放開了手,可是那白皙的脖頸上已經有了淺淺的一道痕跡。
「對不起。」念落不知道該說什麼,第一次見他這麼難過,可她能說的只有這麼多。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害沈雲嗎?」月軒心痛的問道,這是他給念落最後的一次機會。
「還有你,那酒本來也會敬給你的。」彷彿是在故意激怒月軒,念落淡淡的回答,平靜的臉上讓人無法猜透她的心思。
很明顯,她的目的達到的。
只見月軒冷峻的臉上掛著冰霜,招手,兩個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去。
「把她帶去地牢。」冷冷的命令道。
「我自己走吧。」沒有驚訝,恬靜的容顏上帶著不被察覺的淺淺的卻苦澀的笑容。念落望著兩個黑衣人輕柔的吩咐,起身已走在了前面。
「等等!」一直不曾說話的子玉站了出來,擋在了念落前面。
「落兒,我相信這不是你心裡的想法對嗎?」
念落搖搖頭,沒有說話,對著子玉莞爾一笑。子玉是懂她的,這已經夠了。
沒有再回頭,冉冉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