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她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大塊大塊的黑雲迅速移動著,似乎在找尋什麼。
也許是覺得下面的女子好欺負吧,很快就商量好了,聚集在她頭頂上空,囂張的怒吼著。
終於暴雨妥協了,從天上傾盆潑了下來。
沒有猶豫的打在了那個羸弱的身影上。
纖瘦、虛弱的身影一動不動的跪在書房門前,她在用意志支撐著想要倒下的身體。
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傷口處,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咬著牙,強忍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倩兒救下來。
她的願望很渺小,只祈求安安靜靜的過了這些日子的。
本來也以為只要她想,就可以在這個王府裡安安靜靜的待到自己能夠離開的那一天,可現在看來,一切只怪她太天真了。
即使無意去爭,甚至根本都不想要,卻還是被她們惦記著,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陷害她。
最可惡的,就是房裡那個男人,他竟然會相信!
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雨,越來越大了,她的單薄的紗裙早已被打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披散的青絲也消失了往日的輕盈飛舞,哭泣著蓋在單薄的背上,替她承受著雨水的肆虐。
濕淋淋劉海黏在額頭,貼在白瓷般的臉上,雨水順著它們發洩的流下,模糊了眼前的視線,滾落到早已冰冷的身子裡,麻木了直覺。臉,雪白雪白的,唇,也早就沒了顏色。
身子,在大雨中,就像枯黃的落葉,一不小心,就會搖搖晃晃的墜落下來。
「不行,不能倒下去,你還要救倩兒的。」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用手撐著,努力地挺直身子,抬起頭,怕自己會倒下去。
可意識卻已經不受控制的漸漸開始模糊了。
「不行,絕對不能倒下去。」看著已經亮起燈的那個房子,她不再猶豫,抬起胳膊,用盡氣力要咬下去。
傷口的疼,早已麻木了。
而疼痛,卻是唯一可以讓她清醒的辦法。
然而,在低下頭的那刻,她纖弱的胳膊被人按住了。
緊接著,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樣了?」憤怒卻帶著關心的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費力的抬頭,想要看清是誰,卻終究還是沒有抵住沉沉的睡意,她倒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墨子玉憐惜的看著懷裡蒼白憔悴的女子,心,痛到了極點。
他沒有想到月軒會這樣對待一個柔弱似水的女子。
狹長的眸子暗了下來,俊顏點綴著憤怒和關心。
溫柔的,緊緊抱住她冰涼的身子,在陰暗的夜色裡,在滂沱的大雨中,快速地飛奔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裡。
而在離開的同時,只聽見「吱紐」一聲,一個身影緊跟著出了王府。
***
看著一前一後進屋的人,流雲臉上一如既往的平淡,繼續慢慢品著剛泡好的茶,眼裡帶著意味深長的神色。
大雨天,能讓兩個人同時來這裡,可是罕見的。
可是,琥珀色的眸子在瞥到墨子玉懷裡的人兒時,有了一絲驚訝。
是她?
只見墨子玉已經將她放在了床上,溫柔的用被子蓋好了。
桌前剛剛悠閒的人眨眼間就到了床邊,抓起那只纖細的手腕,眉頭蹙地更緊了。
回頭,看著身後靜穆的兩個男人,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墨子玉眸子裡蘊著怒意,冷冷的看了一眼滿臉冰霜的月軒,撇過了視線。
「她怎麼樣了?」
「她怎麼樣了?」
兩個人同時問出了聲。
又同時對望一眼,再次移開了。
視線再次轉移到了床上昏迷的人身上。
「受了傷,又淋了雨,情況一點也不樂觀。」流雲蹙眉,淡漠的回答。
轉身,將手裡的瓷瓶交給了月軒,
「背上的傷口裂開了,這是藥,一定要均勻的抹開。我去找套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離開時,他拉上了墨子玉。
有些話他該問清楚的。
「玉,你喜歡上她了?」盯著那雙充滿關心的黑眸,流雲淡然的笑了。
「只是不忍心看軒折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已。」墨子玉搖搖頭,否定了心裡一直跳動的想法。
「其實軒是在乎她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流雲一直堅信自己的看法。
「在乎?」子玉一驚,語裡帶著冷意,聲音陡然打了起來,「如果在乎她,他就不應該讓她在大雨中跪著的,更可笑的是,這一切就是為了一個還不屬實的罪名!」
若不是月嵐去找他,還不知道她要跪在什麼時候?
那個嬌小、瘦弱的人兒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玉,看來你真的喜歡上她了。」流雲再次強調,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擔心。
這份喜歡在他心裡終究不是好事。
「別忘了,他是軒的王妃。」他提醒著。
「我知道。可是如果軒不能給她幸福,我會帶她走的!」
「即使兄弟相殘?」
墨子玉一驚,緊緊地盯著流雲,卻在他的眼裡看不到半絲玩笑的意味。
「嗯。」他望著他,重重的點頭。
他只是想要讓她幸福的,他也希望月軒能夠給她幸福。
「別忘了玉,她也許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清澈的。軒,也許有他的目的。」流雲知道這樣的事情只是點到為止就好了。
在心裡,他真的不希望最好的朋友因為同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如果真的會這樣,他也許要考慮一下該不該救那個女子。
「我不是不相信軒,可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我一定會找到讓軒相信她的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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