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兩個緊緊相擁的人身上。
歐陽夜早已經醒來了,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司徒靜的臉,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她真的再次屬於他了,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了。
昨晚,他和她盡情地纏綿,她的反應讓她欣喜,她還是愛著他的。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汗濕的臉頰,昨晚,他把她,累壞了。
司徒靜撅了撅嘴,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像拍一直惱人的蒼蠅似的。
「呵呵。」
歐陽夜低笑著,他一直很喜歡在她將醒未醒的時候逗她。
幾次之後,司徒靜果然醒來了。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然後像見到了鬼一樣往後縮去。
「啊——」
屁股突然騰空,司徒靜慌亂之中抓住了一條繩子,卻不料直接把它扯斷了,人生生摔在了地上。
「靜兒,你沒事吧?」
歐陽夜急忙跟過去,幸好她身上裹著一層被子,要不然情況就嚴重了。
「真是只小傻貓。」
出乎意料的,司徒靜沒有回答,她的雙眼,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條繩子中間的硬幣看。
歐陽夜臉色一變,摸了摸脖頸間,那裡,空蕩蕩的,什麼時候,繩子那麼不結實了,一下子就被扯斷了。
他正想俯下身將她抱起,就見她突然站了起來,不顧自己沒有穿一件衣服,迅速跑進了內側的浴室。
歐陽夜疑惑地跟了過去。
浴室中,司徒靜站在琉璃台前,面前的水缸裡,蓄滿了水,她將硬幣小心翼翼放入水中,片刻之後,硬幣表面隱隱約約有著什麼。
歐陽夜靠近一看,透明的水中,硬幣的表面,模模糊糊蕩漾著什麼。
等到水波平息,那上邊,赫然出現的不正是「靜兒」兩個字嗎?
「你怎麼知道?」
歐陽夜抓住司徒靜的雙肩問道,心裡充滿了希冀與激動,這麼多年,他都為不知道怎麼看到那兩個字而感到懊惱,可是她卻知道,她知道。
「你是誰?」
他早該猜到的不是嗎?同樣的年紀,同樣的孤兒背景,甚至同樣的大眼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司徒靜茫然地重複著。
「你是靜兒對不對,你就是那個小女孩對不對?」
歐陽夜激動地緊緊擁抱著司徒靜,他的靜兒,原來一直在他的身邊,他歐陽夜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好事,這輩子才讓他遇到這個女人。
「你是,夜?」
司徒靜的腦中閃現著一個男孩的面貌,可是那樣的畫面太黑暗,她看不清他的長相。
「是,我是,我是你的夜,一直都是。」
司徒靜的身體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心中,湧起甜蜜的幸福,他說,他一直都是她的夜呵。
不,不能,她和他之間,真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她差點就忘了,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靜兒。
司徒靜猛然從歐陽夜懷中掙脫出來。
「你走,去找你的靜兒,我不要見到你。」
歐陽夜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快?可是,他慢慢地咀嚼著她的話,嘴角漸漸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靜兒,你吃醋了?」
「你胡說。」
司徒靜的眼神閃爍著,繞過他就要往外走。
歐陽夜從背後抱住了她。
「寶貝,沒有別人,你才是我唯一的靜兒。」
「那你——」
「她只是名字跟你一樣而已,是野狼的妹妹,野狼對我很忠心,難得地拜託我陪她玩一天,所以——」
「寶貝,你想太多了。」
兩人都沒有穿衣服,赤裸的肌膚緊緊相貼,眼看著又要燃燒起另一輪火花。
歐陽夜滿意地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也不再逗她,輕輕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轉身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天淡粉色的長裙,而且是兩條。
「你?」
歐陽夜魅惑地一笑。
「我說過,在我眼中,只有靜兒穿起來才最好看。」
司徒靜心裡一暖,原來,他口中的靜兒指的不是那個女孩,而是她。
穿戴整齊,嘶磨一陣,兩人出了旅館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司徒靜現在的思緒很亂,她想不到自己這麼輕易就原諒了歐陽夜,甚至,他還是沒有承認他愛她,而且,那個硬幣的事情,她也沒有太清晰的印象,難道,她和他,真的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嗎?
司徒靜依偎在歐陽夜的懷裡,任他攬著她的腰往前走,突然,她感受到他停止了腳步。
她疑惑地抬頭一看,頓時愣在了那裡。
兩人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有著清爽短髮的男人,男人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旅館的大門,隨著兩人的出現,眼裡有了一絲波動。
他的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淺灰色休閒服,看見他們出來,他往前跨了一步,身形卻搖晃著。
司徒靜的心咯登了一下,他到底在這裡站了多久?
「追影。」
她輕輕喚了一聲,想要走上前去,卻被歐陽夜阻止了。
追影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上前來,看了一眼司徒靜,隨即別開眼,對著歐陽夜一笑。
「夜,想不到,你還是找到她了。」
歐陽夜向前一步,將司徒靜護在身後。
「兩年前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我不會再跟你追究,但是,她永遠只能是我歐陽夜的,這個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他霸道的宣誓強烈地撞擊著司徒靜的心。
「呵。」
追影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不一定吧,你要是真的對她好,當初也不會利用她了,你敢說,你歐陽夜愛她嗎?」
「我——」
「不要說!」
司徒靜打斷了他們的話,雙手摀住耳朵,她不斷向後退著。
「不要說,不要說——」
歐陽夜的臉上帶著一絲悔意,過去,他帶給她太多痛苦了。
「歐陽夜,現在我就要跟你決一勝負。」
「你想怎麼比?」
歐陽夜雙手環胸注視著追影。
追影從懷裡掏出兩把槍,將其中一把甩給他,他準確無誤地接住了。
「兩個人同時開槍,不需要手下留情。」
歐陽夜低垂著頭,第一次,他有了顧慮,他並不是怕輸,而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好!」
但是,他還是答應了,如果他不能成為她的唯一,那麼,他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好。由誰來報1,2,3?」
歐陽夜聳了聳肩。
「無所謂。」
追影隨便抓了一個路人,威嚇他替他們報數。
兩個人面對面,手中的槍漸漸舉起,正對著彼此的腦門。
「一。」
路人哆哆嗦嗦地報著數。
「二。」
司徒靜清醒過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幾乎是身體先於意識,她突然跑了過去,緊緊抱住了歐陽夜的腰,擋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
追影的身形劇烈晃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輸了,沒有比賽,就已經輸了。
因為,從始至終,她的心裡,都只有他一個。
「笨蛋,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歐陽夜輕輕地責備著司徒靜,幸好那個路人嚇得尿了褲子,沒有及時地報出「三」,要不然,他真的難以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傻瓜,居然突然跑出來護住他的身體,讓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手槍從他手裡滑落,他雙手緊緊擁抱著她顫抖的身軀,遠處,追影落魄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傻貓,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司徒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到他有危險,就想也不想地衝過去,緊緊護在他的身前。
原以為可以忘記一切,卻不過只是自欺欺人。
「傻貓,別哭了。」
歐陽夜戀愛地替她擦去眼淚,可是她卻像個淚人兒似的,怎麼擦也擦不幹。
他低下頭,用嘴唇輕輕吸去她的每一滴眼淚。
司徒靜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來自他唇舌間的溫度。
她想,這一次,她真的再也離不開他了,再也離不開了。
「傻貓!」
「我不是傻貓!」
司徒靜停止了哭泣,一下子站了起來,退後一步遠離歐陽夜。
歐陽夜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懷裡已經空落落的了。
「靜兒,快過來。」
司徒靜破涕為笑,調皮地衝他眨眨眼。
「不要,我偏不!」
歐陽夜皺皺眉,苦笑著。
「我的傻貓,你又怎麼了?」
「我說了我不是傻貓!」
司徒靜雙手插在腰間,像一隻河東獅。
「歐陽夜,我問你,我跟你之間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你為什麼還來招惹我?」
她眨了眨眼,心裡緊張得要命。
歐陽夜,你給我爭氣一點!
歐陽夜想了一想。
「難道,你不希望我來招惹你嗎?」
司徒靜無語。
「還有別的原因嗎?」
歐陽夜搖了搖頭,司徒靜黯然地低下了頭,臉上寫滿了失望。
「真的沒有了嗎?」
她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沒有了。」
司徒靜的眼淚又要湧了出來,她勉強一笑,然後華麗麗地轉身。
「那麼,再見!」
說完,便飛快地跑開了。
歐陽夜一笑,真是一隻彆扭的小貓咪。
「傻瓜,我愛你!」
司徒靜身體一僵,一個不留神,被石頭絆倒,栽進了一個臭水溝裡。
「哈哈——」
某人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哼,歐陽夜,你給我記著!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