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怔了怔,郁然性子慢騰,記得以前每次都是她拉著他的手,朝人群中擠,衝他喊:「大烏龜,快一點,待會搶不到座位了!」
閃神中,郁然已經拉著她來到了以前常去打菜的窗口,沖大嬸靦腆一笑:「阿姨,我們要一份土豆燒雞塊和清炒娃娃菜!」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的菜?」愣愣的,紫涵望向他。
郁然溫淡一笑,像以前每次一樣的,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端過菜,攬過紫涵的肩,柔柔道:「傻丫頭,我們走吧。」
「又是這個位置!我最喜歡這個位置了,安靜而且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郁然你記不記得,以前每次到吃飯的時候,就有一隻超可愛的卷毛比熊犬趴在玻璃上,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們吃飯呢!」
似乎被這裡溫馨和暖的氛圍感染了,不知不覺中,紫涵就進入了十八歲的角色,嚷嚷著,澄澈的水眸四處尋望著,想要找尋那可愛小東西的身影。
郁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瞅著她,滿含深情的,俊逸的臉龐掛著淺淡的笑容,一臉的滿足。他的那個紫涵,好像又回來了!
「郁然,沒有看見小狗狗,我還特地給它留了雞肉和骨頭呢!」紫涵嘟著唇,頗有些失望的瞅著手中打包好的食物。
郁然淡淡淺笑,身形往後一退,只見一個超可愛的小東西,「咻」的一下,躥到紫涵身上,伸出黏糊糊的小舌頭,不停的舔著紫涵粉嫩的臉蛋。
「咯咯咯,小壞蛋,別親了!郁然,是我們的小壞蛋,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持續不斷,紫涵蹲下身,不停的逗弄著純白色的小傢伙,將早就準備好的雞肉一點一點的餵給它。
「小壞蛋,你看你多髒,吃的滿嘴都是!」紫涵嬌嗔著,從提包裡摸出絲帕,愛憐的替它輕輕擦拭。
郁然炙熱的藍瞳一瞬間僵滯在絲帕上,那條絲帕,他記得,是他送給她的,這麼多年了……
「小壞蛋,你怎麼老是一個人?讓我做你『爹地』,讓旁邊這個漂亮的MM做你『媽咪』,我們照顧你好不好呀?」郁然也蹲下身來,從紫涵手中接過小狗狗,握著它的小爪子,搖擺著,逗弄著,戲謔道。
「汪!汪!」小壞蛋搖搖小尾巴,興奮的連叫兩聲。
「紫涵,小壞蛋說好呢!你呢,好不好?」郁然將濃烈的視線轉向紫涵,幽邃的藍瞳如孩童般純粹真誠,俊臉上春風般和煦的淺笑,吹皺了紫涵的心湖。
就那麼靜靜的,二人深深對視,紫涵聽見自己「咚、咚、咚」如小兔子亂蹦躂的心跳。不敢答應,因為她不能,不忍拒絕,因為郁然臉上舒心澄澈的笑容。
沉默,久久的。
「波比,你又在外人面前耍可愛了。快,跟媽咪走,爹地還在前面等著我們呢!」忽而,一輕甜的女聲傳來,小壞蛋機靈一閃,蹦蹦跳跳的,跟著來人走了。
「你看,小壞蛋有爹地媽咪了。」紫涵啟唇打破了沉默,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
圖書館,紫涵和郁然背靠背坐著。
夕陽透過窗子,斜射在書本上,陽光的味道,很暖。
紫涵閉著眼,仰著頭,懶懶的將雙腿蕩來蕩去,很是一番愜意。
忽而,紫涵緩緩睜開眼,偷偷的轉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朝郁然湊近,像只慵懶的小貓咪般,在他身後0。01毫米的距離停住,貪婪的吮吸著獨屬於他的男人氣息,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那麼懷戀,那麼迷戀,那麼想念……
「啊--!」
一聲嬌呼,紫涵捂著俏鼻,摔了個四腳朝天,郁然突然往後靠,她一時沒撐住,嗚嗚……為什麼每次都中招?
「紫涵,你怎麼了?」郁然扔下手中的課本,急急將紫涵扶起。
「是誰?誰在圖書館這麼大聲喧嘩?哪個院的?學生證交出來看看?!」聽見聲響的圖書管理員大喝一聲,就朝這邊走來。
紫涵和郁然齊齊對視一眼,狼狽的吐吐舌頭,異口同聲道:「溜!」
「哈哈,哈哈哈……」手牽手,跑了好遠好遠,郁然和紫涵才停了下來。
「為什麼我們每次都逃不了被趕出圖書館的宿命?老實交代,你在我背後做什麼小動作了?」郁然輕輕一捏紫涵的小挺鼻,滿是寵溺道。
「呵,你想知道啊?」
「嗯哼。」
「秘密,就不告訴你!」
…………
說說鬧鬧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藍天話劇社的小禮堂。
「想要進去看看嗎?」郁然突然湊在紫涵耳邊輕輕吐氣,溫熱的氣息撓得她心尖一亂,急急後退兩步,嘎吱一聲,沉重的木門,就那麼被她撞開了。
禮堂很黑,沒有開燈。
紫涵邁著輕盈盈的步子,款款走上舞台,心潮澎湃,她一生看過無數話劇,可站在話劇台上,卻只有那麼一次!
情不自禁的,紫涵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腳,掂著腳尖,翩翩舞了起來,和當年人魚公主的舞姿,一模一樣!
如癡如醉,如夢似囈,刻入心髓,哪怕黑漆漆一片,哪怕沒有觀眾,她仍是舞得渾然忘我,舞到最後,一滴沁涼的淚珠,從紫涵如精靈般的眸子裡滑落,原來,她的腿還可以跳舞!
「紫涵~」
待她停住,郁然輕輕喚她,是那種幾乎柔到骨子裡的溫柔。
紫涵緩緩轉身,才對上郁然那幾乎滴出水來的柔眸,下一瞬,她已落入郁然寬闊厚實的懷抱,還不待她反應過來,郁然濕軟的雙唇已經含上她的。
細膩的吻,繾綣纏/綿,勾弄纏吮,訴說衷腸,沁甜的氣息由郁然的唇畔傳向紫涵的。
紫涵忘了反抗,忘了拒絕,任由郁然的舌尖勾勒她的唇形,輕柔纏綿,誘/惑般撬開她的牙關,吸吮她的甘甜,一寸寸,一步步,攻城掠地。
她深深的淪陷,淪陷……
應心而為,紫涵雙手環繞住郁然的脖頸,生澀的回應他,與他的唇舌交纏追逐,郁然感受到紫涵的熱情,不由得將她更緊的鉗入懷中,緊緊緊緊的,似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去。
纏/綿久久,直至二人唇中溢滿了彼此的氣息,直至紫涵快要窒息,郁然才放開了她,頭抵在她的額前,微微喘氣,柔柔道:「紫涵,我們重新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