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會可能有些地方,需要卓經理幫我解釋下,所以就請他和我一併過來了。」
似乎看穿了司徒郁然臉上的表情,紫涵不待他開口,搶先一步道。若無其事的聳聳肩,笑說著招呼卓經理在辦公桌前坐下,攤開資料,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司徒郁然冷應一聲,沉著臉,訕訕湊到桌前,要知道他還特地吩咐許秘書,這兩個小時內不許外人來打擾,就是為了和紫涵過『二人世界』,卻不料想……
紫涵認真翻看著公司近五年的財務報表,偶爾抬頭,問卓紹傑一些問題,兩人相談甚歡,好不自在,倒是將司徒郁然給晾在一邊了。
「咳、咳。」司徒郁然清咳兩聲,想要提醒他們,他的存在,可正討論得十分入神的二人,直接選擇了將他無視。
「咳、咳、咳!」司徒郁然不由得臉上一陣躁紅,不甘心的將右手握成拳,放在唇邊,使勁的乾咳幾聲。
終於,卓紹傑偏頭,疑惑的望向他,關切道:「總裁,你嗓子不舒服嗎?」
「嗯。」司徒郁然淡應一聲,俊臉更紅了。
「那就多喝點水吧。」紫涵接話茬,並沒抬頭,繼續與卓紹傑討論方纔的問題。
咕嚕咕嚕,司徒郁然已不記得這是他灌下的第幾杯茶水了,他一邊喝水,一邊還不忘拿他那漂亮的藍眸,眼紅的朝卓紹傑掃去。
遲鈍的卓紹傑終於感受到了頭頂上那「嗖、嗖」冒來的涼風,偏頭,對上司徒郁然那張鐵青的臉,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立刻會意了。
「夏小姐,你沒有什麼問題,需要和我們總裁討論的嗎?」卓紹傑提醒著,朝司徒郁然的方向呶呶嘴,討好的笑說道。
聞言,紫涵終於抬起頭來,將眸光轉向郁然。
只見郁然滿含期待的回望著她,那雙勾魂的藍瞳,因她的注視而熠熠生輝,大眼瞳眨啊眨,彷彿在說:問我吧,問我吧……
「沒有。」很直接的,紫涵搖頭,迅速的將目光抽離,投給卓紹傑一記恬靜的微笑,道:「卓經理,我們繼續剛剛那個問題。」
咕嚕咕嚕,司徒郁然端起一杯水,再次一飲而盡,涼颼颼的目光,時不時如利劍般,朝卓紹傑射去。
卓紹傑如芒在刺,坐立不安,再次偏頭,哭笑不得卻不知所以然的,弱弱問司徒郁然:「總裁,您不忙麼?」
如此這般盯著他,他要如何受得住?
「沒有啊,你看不見我在忙麼?」說話間,郁然抱過來厚厚一沓待批閱的文件,皮笑肉不笑的掩飾著尷尬。
垂頭,假裝認真審閱文件,郁然的眸子卻一直死死盯著手腕上的鑽表,整三點,一個小時了,他還沒和紫涵說上一句話!
聽著指針滴滴答答的聲響,郁然越來越坐立難安,終於按耐不住的,郁然陡然起身,朝望著他的二人道:「我去下洗手間。」
望著郁然離去的背影,紫涵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只是,才三秒,郁然又折轉回,將腦袋探進來,嚴肅的望向卓紹傑,頗具領導氣勢道:「卓經理,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
郁然帶著卓紹傑九曲十八彎,繞來繞去,最後,終於在離總裁辦公室最遠的露天陽台停了下來。
「總裁,你找我何事?」待二人一停下來,卓紹傑忙滿臉堆笑道,老大今天的臉色很難看耶!
「你覺得今天天氣如何?」郁然慵懶的瞇了瞇眼,強光刺得他的眼睛有些許痛意。
「額?」卓紹傑被這無厘頭的問題給噎了下,但他是何許人也?人精耶!
於是,立刻順著領導的話道:「陽光很不錯。」
「那好,你就站在這裡享受一個小時的陽光吧。」司徒郁然掀起唇角,笑得詭異舒暢,瀟灑轉身,原路返回。
「總裁,我……」卓紹傑囧在原地。
「記住哦,一定要曬夠一個小時才許離開!」司徒郁然頭也沒回,心情愉悅的朗聲道。
他不是喜歡當燈泡麼?就讓他在太陽公公的輻射下,補充點自然能量,做太陽能電燈泡好了!呵呵呵呵……
***
「卓經理呢?」紫涵傾身,四處循望了下,最後定定瞅著隻身進來的司徒郁然身上,迫使自己平靜的問道。
「他有事忙,先走了。」郁然淡淡應她,眼神卻有那麼點點心虛。
「哦,那我也回去忙了。」沒有絲毫猶豫的,紫涵起身,開始收拾桌面上的資料。
她沒有辦法和他單獨在一個空間裡,那會使她窒息,使她的心淪陷。
心,愈發的沉了幾分。
郁然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紫涵忙碌的小手,語氣挫敗到極致:「紫涵,你就那麼討厭我麼?」
討厭到要以陌生人相對,討厭到連句話都吝惜給予?!六年的時光,幾乎隔了整整一個世紀,難道也當真將他阻隔在她的心房之外?
「是!」
簡潔明瞭,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重重擊打在他的心房,痛得他毫無招架之力,只是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開,緊緊的。
「總裁,請自重!」
紫涵使力了幾次都無法將小手從他的大掌中抽離開來,於是冷沉著臉,略顯犀利道。
很冰涼的觸感,很滑嫩的手背,掙扎摩挲中卻毫無阻隔,很驚喜的發現,陡然抬握起紫涵的雙手,郁然細細凝視著。
良久良久,才抬起眸來,眉心眉眼都滲著絲絲的笑意:「紫涵,你的戒指呢?你和軒,根本沒有在一起,對不對?」
六年前,他們就宣佈要結婚,此番再相見,心裡其實也做好了紫涵為人妻的準備。告訴自己,只要遠遠的,望著她幸福就好。
只是,現在這個發現,卻更是令他欣喜不已!
「戒指能代表什麼?Crazy是我最後的一個Case,審完它,我和軒就要結婚了。」
紫涵深吸一口氣,穩住被郁然擾亂的心緒,像是提醒著自己不可以動搖,又像是為斷了郁然不該有的念想,殘酷的道出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