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以後,紫涵一直沒有醒。
一個月了,郁然守在她的床前,不眠不休,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彷彿,他也跟著大病了一場,整個人,瘦得不像話。
柳夢迪進來的時候,郁然正掛著營養針,佈滿血絲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瞅著床/上的人兒,甚至連眨都不敢眨。
就好似,只要他一閉眼,她就會消失了般。
「郁然哥……」
柳夢迪紅著眼眶,怯怯出聲。
等了半宿,病房裡,依舊沒有人搭理她。
柳夢迪僵凝的走到床前,默默的將一束香水百合插/進花瓶裡,抬瞅,滿懷愧疚的注視著床上毫無知覺的紫涵。
她那張瘦削的小臉,依舊沒有半分血色。呼吸,一直靠氧氣罩維持著,那一頭柔順飄逸的長髮,因為手術也全數剃了去,光可鑒人的小腦袋,使她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初生的嬰孩……
悔恨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曾經,她也是個善良的女孩,因為妒忌,蛻變成人見人厭的毒蛇。
柳夢迪杵在郁然的身後,壓抑著低泣,哽咽著開口:「郁然哥,我要出國了。下午的飛機,去美國。」
久久、久久,依舊得不到半分回應。
「郁然哥,對不起。」
伴隨著一滴滾燙的熱淚,柳夢迪捂唇,轉身,疾步快走,及時制止了自己的嚎啕大哭。
腳步,在踏出門檻的那一瞬,停了停,回眸,希望郁然哥能看上她一眼。
畢竟,她是真的愛過他。
或許,動機不是那麼單純。但,她是真的,愛過他。
然,他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裡,一個只有紫涵的世界。
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連一個字眼,都吝惜給予。
又一個月。
清晨的陽光,透過簾幔,篩落了進來,斜射在二人身上。
郁然窩在躺椅裡,炎炎夏日,身上卻蓋著厚厚的毛毯,營養針二十四小時掛著,使他看上去,就好似一個垂暮的老人。
紫涵使力眨了眨大水眸,想要迫使自己將床畔的人看得真切些。這還是那個一向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司徒郁然嗎?
只見他頭髮已長到蓋住耳朵,絡腮鬍渣滿面,濃濃的大眼深深的陷了下去,乾枯的手,一直牢握著她的,即便睡著了,也捨不得,放下。
紫涵微動了動手指,聲響比針落在地上還要小,可他,卻立刻一個激顫,整個人驚醒了過來。
回眸,對上一雙澄澈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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