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想起了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眼看著自己雙手自後面被綁吊在空中,四周看了看,好像是在一個廢舊的倉庫裡,沒人!
很好!王浩然深深地吸了口氣,腰部用力,把身子從胳膊的空隙中翻了過來,繼而雙腿倏地向上平伸,夾住了綁住自己的繩子。
接著,把嘴湊到被綁著的手邊,扯下塞在嘴裡的那塊臭布,吐到地上。
藉著雙腳保持平衡,費力地用嘴咬著綁自己雙手的繩子。
幸運的是,繩子綁得並不是太死,沒幾分鐘,王浩然的雙手就得到了自由,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側耳細聽,沒有任何動靜。
王浩然喘了口氣,開始解開綁在腳上的繩子。
獲得自由的王浩然原地蹦了幾下,活動活動已經被頃綁得發麻的四肢:還行,除了頭有點暈以外,沒受什麼傷。
四周再打量了下,還是沒人。
王浩然壓根就沒敢想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他小心翼翼地再看了看,轉身向著唯一的的出口走了過去。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然而一轉過那個彎,王浩然還是愣在了那裡。
只見一把椅子上,Jerome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把玩著從王浩然處拿來的那兩把56式三稜軍刺。
王浩然歎了口氣:「你說你這人吧,就坐在外面也不吭一聲,害得我那麼費勁的才把自己從個粽子變成人,早知道你在的話,就喊你來幫忙了。」
Jerome沒有抬頭看他,依然低著頭,幽幽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說實話,我真想殺了你;可是又不捨不得殺你;兩相為難之際,只好把你交給『暗夜』了,本來是想著『暗夜』會殺了你立威的,誰想『暗夜』到現在也不來見你。唉,你說,我要拿你怎麼辦呢?」
王浩然笑罵:「你他媽的,沒蛋的人偏愛扯淡。老子已經落你手裡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呸呸,我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老子不老子的,我才沒能耐生一個你這樣的雜種出來。」
那Jerome也不動怒,還是靜靜地把玩著手中的軍刺,幽怨地歎了口氣:「唉,你這人,讓我怎麼說好呢?從見你開始,一直就罵我是雜種,說實話,這樣說我的人,沒有一個能從我手裡活下去的。
「可是,我就是不忍心殺你,我也不知是為什麼。你不僅罵我,還罵我精神的圖騰『暗夜』,還罵我最心愛的女人Vicky,按理說我應該對你恨之入骨,應該當時就殺了你才對。
「但是,到現在已經整整兩天兩夜了,我面對著你,就是下不了手,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王浩然一陣惡寒,忙擺手道:「別!我求你了,千萬別對我下不了手。」
王浩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轉過彎,出現在Jerome面前的時候,馬凌雲和管龍通過兩天兩夜的排查,也找到了這個地方。
想不到沒找到那個張輝,卻看到了王浩然的身影,二人心中一喜,相互打了個手勢。
管龍留下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馬凌雲悄然離開,先繞倉庫遊走了一圈,然後走到幾十米外的地方,給張森打了個電話:
「張隊,我們沒找到張輝,卻發現小王了,他正在和一個人說話,那個人是背對著我們的,看不到長相,不過聽聲音,應該就是錄像裡的那個Jerome。
「而且,從他說話的力量和語速看來,那人並沒有對他下毒手。看樣子,小王沒受什麼傷,最起碼是沒受什麼重傷。」
「好!」張森聽得精神大振:「小王一定會想辦法套他的話的,你們先不要動手,先聽聽他們說什麼。告訴管龍,在保證小王安全的情況下,即使他們開始交手,除非萬不得已,也不要出手幫小王。我馬上趕過去。」
馬凌雲笑了:「不用了張隊,我剛才已經排查過了,這裡除了那個人以外,並沒有其他人在。只要他不是如『血色薔薇』那樣的勁敵,我和管龍再加上小王,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張森迅速地考慮了一下:對方既然膽敢正式的對重案大隊的隊員下手,那麼自己的一舉一動肯定已在對方的嚴密監視之中。
既然馬凌雲說對方現在只有一個人,那麼以馬凌雲和王浩然將近十年的默契配合,再加上管龍。說實話,只要不使用「忍者隱身術」,即使是「血色薔薇」身手之高,也斷難是這三人聯袂的對手。
對於重案大隊隊員之間的配合,張森曾在新成立的特警大隊做過一次演習。
演習的人員是派到特警大隊進行培訓的隊員。頭一天,最厲害的一個隊員可以單挑特警隊員六個人,最次的一個可以單挑三個人。(要知道,那些特警隊員也都是從各分局挑選出來的高手。)
第二天,同樣的人選,兩個重案大隊隊員聯手,不到一百招,就讓十二個特警隊員暫時喪失了戰鬥能力。
用特警大隊長的話來說:「兩個人之間配合的默契如果到了一定的程度,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而是演變成了一個乘法算式,其力量是以『倍』為單位來遞增的。」
那麼也就可想而知,對於馬凌雲和王浩然來說,這二人之間可以說,在戰鬥中,早已經達到了心靈相通的地步。
而他們在配合的過程中,非常注意以已之長補對方之短,以對方之長補自己之短,這樣的戰鬥力,無疑是已經達到了幾近完美的地步。
何況還要再加上一個本來就是打群架中的高手的管龍!
當下,張森立即答道:「好,那就這樣辦吧!記住,能把對方帶回來最好,實在不行就放他走,保證小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這時,倉庫裡面的情形已經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Jerome抬起頭來,沖王浩然燦然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不能再對你心軟了。」
話音未落,已是毫無預兆地長身而起,右手一翻,一片暗灰色的光乍然一閃,直奔王浩然而去。
饒是王浩然早有準備,也被他這突然襲擊搞了個手忙腳亂。
腳下一滑,往旁邊一閃,嘴裡還亂七八糟地喊著:「**奶奶的死雜種,你他媽的怎麼不在我昏迷的時候直接弄死我啊,說著話就翻臉,你奶奶的這算是男人嗎?」
那Jerome手下不停,嘴裡嬌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看了你兩天兩夜,越看越是喜歡你,人家哪能下得了手啊?再說了,你不是叫我雜種嗎?雜種能算是男人嗎?我是陰陽人,根本就不是男人。」
避過Jerome手裡的軍刺,王浩然趁他說話分神的功夫自側面揉身而上,一腳踢向他的面門。
Jerome已經知道王浩然腿功的厲害,也不敢硬接,擎起手中的軍刺迎了上去。
王浩然閃身一跳,躍出戰圈,冷然一笑:「有種你就把那軍刺扔了,實打實的過幾招,誰英雄誰狗熊,手底下見真章。」
Jerome用軍刺在手中挽了個花,沖王浩然嬌媚地一笑:「好辦法。不過,我不想聽你的呢,怎麼辦呢?」
臉色倏地一寒,森然道:「我不想等『暗夜』了,我現在就要殺了你,以絕後患。」
王浩然無視於他的口氣,奇道:「後患?我有什麼後患?」
那Jerome跟演戲似的,臉上重又變得嫵媚起來,瞟了王浩然一眼,嬌滴滴地開了口:「討厭,你還好意思問人家?人家心裡的男人,可是從來只有一個『暗夜』的。可是現在人家喜歡上你了,那不是太對不起『暗夜』了嗎?所以,只好殺了你以保持『暗夜』在人家心裡那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地位囉。」
王浩然已漸漸適應了這個陰陽人說話的方式,裝做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驚歎道:「天哪,死雜種,你真是泰國人嗎?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四川人呢?這一手變臉的絕活真是手到擒來,爐火純青啊。
「不過也不對啊,四川那地方,人傑地靈,也不可能出一個你這樣的死雜種活變態啊。你們泰國,也有人會演川劇嗎?還是像你這種雜種本身就會玩兒變臉啊?
「啊~~對了,我在部隊的時候,也跟一個四川的戰友學過一點變臉,我來教教你怎麼樣?」
話音未落,遽然發難,身子爆彈而起,有如一顆離膛的炮彈一般,射向Jerome所在的位置。
藉著倉庫那微弱的燈光,Jerome只看到眼前一個巨大的黑影,以著另人不可思議的速度與旋轉方式,向自己撲來。
依稀的,彷彿還能看到兩枚如同人頭一般大的武器夾雜在其中!
Jerome不由大駭:在王浩然昏迷之際,他當然搜遍了對方的全身,他確定王浩然的身上不可能再有除衣服以外的其他物品。
而在綁縛王浩然的地方距離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也不可能會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讓他得到!
更重要的是,如此體積的武器,自己和他面對面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發現他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Jerome又一次感到:「暗夜門」對這個G市重案大隊的瞭解,實在是有著讓人不得不歎息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