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三個匪徒都已被制服,管龍和權彬撲到小馬身邊,查看之下,才知小馬的左臂被子彈穿了個洞。
接下來的事情,也正如電視電影上常演的那樣,外面的人衝了進來,處理了現場,這裡不再贅述。
所以,可以說,權彬的命,是小馬救的。
小馬住院的時候,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權彬除了上班,整個人都泡在了醫院裡。
而在這期間,小馬巧妙地把權彬對他的感恩心理,轉化成了戰友之誼,朋友之義,兄弟之依。
再加上一談之下才知道,對方都是因為仰慕張森才想盡了千方百計來到G市重案大隊的。
於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進了一步。
這麼說吧:如果說管龍是權彬最好的搭檔的話,那麼小馬就是他過命的兄弟和死黨!
所以,聽到小馬昏迷不醒,權彬心裡的感覺也就可想而知了!
從張森開始給權彬講述小馬受傷的經過的時候,呂江南就一直在敏銳地觀察著權彬的表情。
權彬和小馬的感情,他也聽張森大致說過,按道理來說,聽到小馬昏迷不醒,權彬應該表現得很悲哀才對。
然而沒有!
權彬臉上所有的表情加起來,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面無表情!」
只是在張森說完了以後,他臉上才顯得凝重起來。
不知為什麼,看到權彬臉部表情的變化,呂江南有一種預感,好像權彬和受傷的小馬之間會發生些什麼。
然而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他也說不上來!
呂江南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權彬的臉上。而權彬,彷彿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對自己的關注一般。
只低下了頭,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淡漠起來。
張森也把權彬的表情看在眼裡,和呂江南一樣,他心裡明白,權彬的內心絕不像他們看到的那樣平靜。
張森和呂江南一起,定定地看著權彬!
良久過後,權彬抬起頭沖張森和呂江南一笑:「張隊,帶我去看看他吧。」
張森與呂江南對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站起來往外走去。
…………
重症監護室裡,小馬渾身下下插滿了管子。
想到那個掛念兒子的安危卻不能前來看望的老人,那個因為自己的高位而對兒子滿懷歉意的老人——小馬的父親,中國國家安全部反間諜偵察局的局長上官宏焱,呂江南不忍地轉過了頭。
權彬無視於呂江南的表情,好像也沒看到小馬身上的那些束縛似的,甚至於,他彷彿根本就沒有感到現在的小馬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好像在他的眼裡,小馬只是和往常一樣,睡著了一般。
逕自走到床過,俯下身子,湊到小馬的耳際,耳語似的說了一句什麼。
只見「呼」的一聲,小馬詐屍一般坐了起來,帶動著滿身的管子嗤啦啦做響。厲聲喝道:「在哪裡?快告訴我在哪裡?!」
張森與呂江南見鬼一般,驚喜莫名,卻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好像感覺到了身上的束縛,小馬情急地一把扯下捂在嘴上的吸氧器,連同身上那些管子一起甩了出去,雙腿一彈,光著腳就站到了地上。
由於用力過猛,一個什麼儀器隨同管子一起被扯得掉到了地上,「光當」一聲,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
抬眼之間,看到權彬站在床前,一把扯過權彬的衣領,當胸提了起來,讓他能夠正眼面對自己,低吼道:「快說,張隊呢?『血色薔薇』呢?他們在哪裡?快帶我去。」
權彬的眼眶紅了,他力圖平靜的沖小馬咧嘴一笑,顫抖著手指向張森站立的方向,哽咽著開了口:「張隊就在你旁邊。」
回過頭對上張森激動又憐惜的面孔,看到張森那淚水幾乎就要奪目而出的雙眼,小馬彷彿做夢一般,喃喃地低喊一聲「張隊!」
接著,他好像渾身的力氣在剎那間被抽離了一般,手一鬆,雙腿一軟,在權彬的腳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哧溜」一聲就癱到了地上。
彷彿是早就清楚他會有此一舉,權彬在雙腳落地的同時,雙手插到小馬的肋下,伸手往上一提,想止住他下滑的趨勢。
然而小馬正在下滑的身子顯得是那樣的沉重,權彬怕傷到了他也不敢太用力,這一提竟沒把小馬提起來,自己反而跟著他坐在了地上。
這時,回過神來的張森已是撲了過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小馬,再也控制不住那種幾乎是失而復得的感情,只喊了一聲「阿雲!」淚水跟著就汩汩流下,失聲痛哭。
那呂江南見機早已閃出了病房去喊醫生了!
聞訊趕來的醫生為小馬做過檢查,欣慰地對張森說道:「恭喜張隊,病人腦中的淤血已經奇跡般消失。再留院觀察幾天,沒有意外的話,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張森不由驚喜交集:「怎麼會這樣?兩個小時以前我來的時候,您不是還說他的大腦皮層功能嚴重受損,尚處於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狀態嗎?怎麼這麼快淤血就完全消失了?」
醫生笑了:「我還對你說過,他有可能下一秒鐘就醒過來!我也沒有說完全消失,我是說奇跡般消失。
「像他這樣的情況,我們醫學上稱為『持續性植物狀態』,簡稱PVS,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其實質是一種特殊的昏迷狀態。
「植物人的形成原因主要是外傷,當然也有腦幹神經的其他病症引起的。不用說,小馬屬於前者。
「現在國際醫學界對於植物人的治療,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機制。但是許多的甦醒病例都與刺激有關,特別是情感方面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