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澈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黯然:「從小到大,梅雨的心裡,只有阿培。她的口頭禪就是『阿培說』,對於她來說,阿培的話,就是真理。阿培喜歡的人,她一定會讓自己喜歡,阿培討厭的事,她一定會讓自己討厭。在她的心中,阿培就是天!」
凌紫薇看著冷雲澈:這是一個為愛傷神的男子,可悲的是,他愛的人,不管在不在身邊,都永遠不屬於他!
突然就想到一首很經典的詩來。
那首從張小嫻《荷包裡的單人床》中結尾的一句演繹出來的詩: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
馬培坐在沙發上,滿眼含笑。
茶几上,放著一精緻的功夫茶具。
馬培的對面,汪洋跪在地上,低著頭,很專注地控制著水溫。
接過汪洋遞過來的杯子,馬培輕輕地聞了一下,抬起眼來,又看向汪洋,在汪洋詢問的目光下,微笑著開了口:「我在想,有時候,人生,僅僅只需一杯茶而已。」
汪洋笑了:「何解?」
馬培收回目光,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所有的飲品,只有茶才需要用心去品嚐才能懂得它的滋味。
「在茶的世界裡,沒有矯揉造作,她擁有一顆寧靜的心,從不受外界干擾,雖然偶爾會有一絲漣漪,也僅僅只是曇花一現,永遠不會像酒和飲料那樣,對幾乎所有人都深具誘惑。」
汪洋輕輕地,彷彿怕驚到了什麼一般接了口:「那是因為她知道,茶就是茶,如果色彩過於華麗,味道過於濃郁,就失去了她存在的意義。她整個的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無聲無息地,在別人需要的時候為人解渴。」
馬培輕歎一聲:「其實濃郁的東西未必就是好的,烈酒太濃,果汁太膩。太純淨的東西也未必就好,比如白開水,有誰會對在何時何地為瞭解渴而喝的一杯白開水念念不忘呢?
「只有茶,品一小口,就會讓你回味很久。只可惜,真正懂得茶的人太少太少了。」
緩緩地喝掉杯中的茶,馬培又笑:「芊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喝茶的時候我對你說的那首詩嗎?『從來佳茗似佳人』。其實,用茶來形容女人,當真是很貼切的,不是有一首歌名就叫『女人如茶』嗎?
「呵呵,我突然在想,如果說女人是茶的話,那麼,男人是什麼,茶具嗎?好茶葉需要好茶具來配,好女人也需要好男人。
「想一想,你只要將茶融入一盞茶具,加上合適的水質和合適水溫,她們就能在任何一個角落淡淡的散發著一縷清香,瀰漫在空氣中;雲霧中有矜持的冷,沸水注入後開騰起的依然是淡漠的煙霧,又有幾分超然向外的禪意,總是在雲裡霧氣定神閒看著你。
「嗯,沒錯,就是這樣的,難怪人們常常說『泡妞泡妞』,原來是這個意思。女人和茶一樣,是需要泡的!」
汪洋的臉微微一紅:「我只聽說,女人如酒,一旦喝多,就醉到不省人事;而男人像煙,再好的煙也有害身心健康,一旦沾染,便很難放手。
「好女人如陳年佳釀,越品越有味,舉杯忘情,難以割捨;而極品男人就是鴉片,一經嘗試,即會融入血液,深入骨髓,從此斷了退路。
「不過,如果你真要說女人如茶的話,那麼男人就應該是喝茶的人。
「如果男人是深識茶性的茶人,就能品出女人所蘊藏的美好;如果男人是遑遽之輩,無法體會茶之精妙,這茶便會在冰冷的水中呈現出絕望的姿態。
「或者說,如果女人如茶,男人便應該似水。因為無論什麼茶,都需要水來展現。
「當好茶遇到好水,一幅幅春意盎然的圖畫,便會在你面前一一呈現,令你回味無窮;如果不幸把自己泡入一杯忘情水中,茶葉在熱烈的舒展之後便是無盡的冷落,用一剎那的濃醇換取過後的清寂,在冰冷的杯中呈現絕望的姿態。」
馬培身子微微前傾,緊緊地盯著汪洋那精緻的面容:「所以,不同的茶,要用不同溫度的水來泡,要順著茶葉的性子去泡,只有用心的人,才能夠泡出一杯好茶來,對嗎,我親愛的小芊芊?」
汪洋沒有如馬培所想的那樣羞紅了臉,而是抬眼看了看,又飛快地低下了頭,在嘴角勾出一個輕淺地笑:「你只有一杯水,一顆心,想同時泡出幾杯茶來?」
馬培輕笑:「你一直對我沒有正面回答你那個問題而耿耿於懷,對嗎?」
汪洋臉一紅,沒有回答。她自然明白馬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拒絕馬培的理由是:如果梅雨回來了,你怎麼辦?
馬培把自己陷進沙發裡,歎了口氣,眼神迷離:「芊芊,你對於男人的感情,或者說,對於一個來說,他的心裡或者說心底,能夠同時容納幾段感情,或者說幾個女人,怎麼看?」
汪洋沉思了一下,抬起頭來,正眼看定馬培:「我覺得,心裡和心底,是有區別的。
「心裡存在掛念,思念,關心,關懷,愛意等等;而心底存在愛意,回憶,思緒,深邃的情感的沉澱等等。
「你自己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嗎?你不是曾經說過,你不會同時與兩個以上的女人保持身體上的接觸,因為那樣會讓你有不潔的感覺,我相信,大多數普通的男人都是這樣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