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開又花落 許卿一諾相執手 第69章
    推開紅色邊框玻璃門,一股暖氣將涼意驅散,淡黃溫暖的橙光,乳白色圓弧吧檯,紅色四人小餐桌以及大大哈蘭。山德士頭像。

    「晨,你去那邊坐,我去買東西。」顧梓言指指兩人區的桌椅,隨後一個人去吧檯訂餐。

    蘇晨依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遠遠的,看顧梓言忙忙碌碌端著托盤失笑。過了一會兒,顧梓言才慢慢走近。

    田園漢堡,檸檬樂,一包薯條,藍莓蛋撻,這些一向是自己的風格。

    拆開包裝紙,輕咬了一口:「怎麼突然想起來這了?」

    顧梓言滿足的咬了一口蛋塔,支吾道:「就是想來,每日憋在辦公室太悶了。」

    「那我給你放假好不好?」

    知道她一定會當真,顧梓言搖頭:「不用了,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有我幫幫你也好,我不過發發牢騷。」兩人邊吃邊聊,閒暇之餘,環視整個大廳,「晨,看這些年輕小男女,都感覺自己老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走上商業這條路,更沒想到晨會成為『蘇氏』董事長。如今,在職場中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蘇晨一怔,感覺口中的美食也失去了味道,輕笑調侃著她:「既然老了,那就嫁人唄。」

    「嫁人?」顧梓言惶恐拒絕,「我才不要,婚姻是墳墓。」她是個自由不羈的女子,雖然和季風涵不鹹不淡過了這些年,倒從未想過到要結婚。

    蘇晨笑笑,不再多勸。

    「對了,說起婚事,我剛想起來,洛洛要和秦湛訂婚,讓咱們抽空陪她挑婚紗。」

    蘇晨挫敗乾笑:「她可真能折騰,當初追秦大哥那麼緊,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每天對秦大哥若即若離的,乾脆結婚得了,還擺什麼訂婚那一套。」

    顧梓言哈哈大笑,「洛洛說要懲罰秦湛那個悶葫蘆。她覺得當初追秦湛太丟面子。」

    「回頭要是被嚇跑有她哭的。」惡狠狠說完這句,蘇晨自己倒也笑了,略感歎道:「洛洛雖然認識她時間不長,但感覺很親切,就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對其他人,不知為何,我始終無法熱情。」

    平平淡淡一句話讓顧梓言心一沉,想當初蘇晨剛醒,為了不過多糾纏往日的記憶,只是大概說洛洛、陳楠是自己的同學,而如今才知,無論大君那件事蘇晨是否遺忘,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晨還是多了許多淡薄和防備。

    這是受到傷害後的一種本能,唯希望由時間撫平。

    巧妙的轉移這個話題,顧梓言問道:「過段時間蘇清新LOGO手機上市,你打算請誰來當代言人?」

    「不太清楚。」蘇晨托著腮看她:「宣傳部詳細寫了流程,給我兩個女明星的資料,讓我抉擇,不過還未看到,但聽說有一位是陳楠哥的表妹。」其實更讓她注意的是這兩個暫定代言人不和的消息。

    丁曉婭……又是故人,顧梓言了然笑笑,當年那場校園風采大賽成就了丁曉婭,經過四年娛樂圈的風雨洗禮,倒是在樂壇上佔有了一席之地,調皮眨眨眼睛:「就算她是陳楠的親戚也不要放水。」

    蘇晨哈哈笑著點頭。

    如今的顧梓言只把注意力放在了丁曉婭身上,卻忘了另一個女明星,依是故人。

    ***

    吃過飯後,顧梓言去看季風涵,蘇晨則回家。

    到蘇宅已是深夜,夜星灼灼,空氣中瀰散著淡淡梔子香味,揮之不散。

    簡潔的風格,清冷的白光,蘇天問半倚著床頭,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睛,視線始終停留在暫且放在腿上的電腦屏幕,神情專注認真。

    蘇晨走到床頭坐在床沿邊,看著桌上一動未動的藥片和早已散了熱氣的水杯,默歎了一口氣,微惱道:「爸爸,你又不吃藥!」

    蘇天問笑了一下,手指仍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回來了,忙了一天,吃飯了沒?」

    蘇晨「恩」了一聲,端起水杯,遞給他:「快吃。」

    「先放著吧,等我看完這份規劃書就吃。」

    「不行。」蘇晨執意把水杯遞到他面前。

    蘇天問無奈,笑著把電腦放在一旁:「你啊,越來越有威嚴了。」語氣寵溺無限。話落接過杯子吃藥。

    蘇晨愉悅:「這也是爸爸調教有方。」

    「油嘴滑舌。」蘇天問輕笑著搖頭。

    「爸爸,你最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蘇晨體貼的把被子提了提,語帶關切。

    「放心吧。」蘇天問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聽說YC董事長回國了?」

    蘇晨笑:「您的消息倒是靈通。是啊,三天前回來的,今天下午還送了請帖。」

    「小晨,小心點。YC要是和司宇聯姻,這實力我們還是差了一截。」

    「爸爸,你就別管這事了,我清楚的。」蘇晨看著他鬢邊的白霜和眉眼間難掩的倦意,清靈的雙眼中溢滿了關心,「你要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蘇氏有我和陳楠哥,倒不了的。」

    蘇天問欣慰一笑:「好了,我會注意的。天不早了,快去睡吧。」

    蘇晨點頭:「爸爸,晚安。」而後帶上門離開。

    門剛關上,蘇天問驀地眼眶一濕,感慨的去取電腦,突然,年老衰弱的身體經不住劇烈的衝擊,一口氣頓時提不上來,蘇天問難以自持的輕咳,掙扎的抓了幾張紙,摀住口鼻,壓抑著聲音。過了許久才平復下來。他靠在枕頭上微喘息,輕顫的手心無力的展開,雪白紙巾上一灘紅色的血刺目如妖嬈的花朵,讓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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