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季風涵，你放開我。」
季風涵拖著顧梓言，到了走廊才放開她。
顧梓言揉揉自己的手腕，他的力氣太大，關節處都紅了一片。
「疼不疼？」季風涵看見她吃痛的神情，不忍開口詢問。
「切，你說呢。」簡直痛死了。
下一秒，顧梓言愣愣的看著季風涵低頭拽著她的手輕吹手背，熱熱的氣息讓她微顫，手背立即變得癢癢的。
「這樣疼不疼？」
「不疼了。」顧梓言不自然的把手縮回來。
兩上站在走廊欄杆前，天空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泛著冷意，醫務室這兒來的人比較少，落葉堆滿了小道，有些蕭索。
「你居然是MOOD的少董。」還是顧梓言先開的口，似歎似息。
「怎麼？不可思議嗎？」季風涵手指摩擦著欄杆的側面，「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是被發配到邊疆的一時落魄的貴公子。」
「切。」顧梓言撇嘴，「那你還讓我幫你弄位置等你，帶你觀看比賽。」
「你是為這事生氣的？」
顧梓言嘴硬回道：「誰生氣了？」
「呵。」季風涵欣賞這難得的一幕，「在我印象中，你不擅長說一些廢話，那剛才囉哩吧嗦跟那男生說了半天，我可以很自然聯想到你在為我生氣。」
「你邏輯思維真厲害。」顧梓言不客氣嘲諷，「我是為了感激他救晨而已。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自戀的人，又或者你覺得耍我很有趣？」
「梓言……」季風涵暗自皺眉，「你一直覺得我耍你？」
「難道不是？」
「好吧。」季風涵歎了一口氣，「看來你對我誤解太深。可你總要聽我解釋吧」
「V大是我母校，這次V大70年校慶，我代表父親打算為母校做些事，也就是捐一幢圖書樓。事後我才知道V大要和Z大比賽，想到你在這個學校就決定來看看。」
「那你來之前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你找位置？」
季風涵無辜回道：「本來我是打算很低調的和你一起看比賽，可是那個王校長也不知道聽誰說我要來，就自作主張決定陪我，所以……」
「那好，這件事就算完了。可是……」顧梓言憤怒道：「你們的球員居然那麼下流，扔球砸人，真是有什麼的學校就有什麼樣人。」
「哎。」季風涵失笑，「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像是在罵我。」
顧梓言哼了一聲：「你願意聯想我也沒辦法。」
「其實……」季風涵斟酌開口，「他們這樣也是太過心急，V大與Z大的實力畢竟懸殊很大，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Z大的兩個主力都過分關心蘇晨，如果蘇晨受傷，的確是反敗為勝的機會。」
「為了比賽不擇手段，沒有實力就不應該來。」顧梓言失了往日的沉靜，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晨，是她唯一的底線。
季風涵好脾氣口哄道：「我不是主動來向你們道歉，賠罪了嗎？」
「我倒覺得你叛變。」
「哈哈。」季風涵清朗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為了你我才會叛變。」
顧梓言躲開了那灼熱的目光，「我們走吧。」
「去哪？」
「去給晨買東西，我怕她餓。」
「……」季風涵認命的跟上，貌似他們每次見面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超市。
並肩離開的兩人似乎忘了在病床上的陳楠。陳楠無奈的動動手臂，他還是先去看看蘇晨比較好。
……
蘇晨一個人在床上，閉著眼聽著舒緩的歌。
「咚咚。」一個陌生的女孩輕敲了幾下門。
蘇晨睜開眼睛，坐起身子，「你是？」
「請問你是蘇晨嗎？」
「是。」蘇晨疑惑應道。
「樓下有人找你。」
女生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蘇晨站起來，套了一件白色外衣，便走下樓。
出了宿舍大樓，遲疑的看著前方熟悉的背影，「秦秘書？」
秦湛轉身，恭敬的頷首，「小姐。」
「你怎麼來了？」
兩人在小道上慢慢的走著。
「你是說陳醫師回來了？」
「是。」秦湛點頭，「聽說是這個暑假來一院就診的。我已經和他聯繫過了，也大概將蘇董的病情和他簡單說了一些。」
「那……他怎麼說？」蘇天問的病情並不樂觀，在回來的前幾天蘇晨就已經找他的主治醫生瞭解過情況。後來那個醫生向他們介紹了一位叫陳嘉臨的有名醫師。但這位陳醫師常年在國外。每年只是定期的回國就診，而她也拜託秦湛細心留意。如今，竟真碰上了。如果能及時治療，動手術，或許蘇天問痊癒的幾率會更大些。
「陳醫師對於蘇董的病情很關心，我已經和他約好在十。一的期間進行詳談。」
「十。一？我正好放假，一起去吧。」
「好。」秦湛微笑應道。有了小姐，蘇董應該會更開心一些吧。
「還有……」蘇晨真誠的看著秦湛，「秦秘書，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我爸爸身邊。以後不要總叫我什麼『小姐』，如果不介意就直接喊我小晨吧。」
「這……」秦湛停了一下，微笑展顏，「小晨。」
「嗯。」蘇晨笑著點頭，「秦大哥。」
「你這次來Y市爸爸知道嗎？」
「是的。只是蘇董只知道我來這兒出差，並不知道陳醫師的事。蘇董一直不想接受手術。」
蘇晨略沉思了一下，「等到時候我和爸爸說吧。」
「嗯。好。還有……」秦湛從兜裡掏出一張卡遞給蘇晨，「蘇董讓我把這個給你。」
「我說過我不要的。」蘇晨拒絕。
「……」秦湛歎息。「如果你不收，蘇董不會安心的。」
「……」
良久。蘇晨才默默接過。
秦湛鬆了一口氣，看著表，「小姐，我還要趕車，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一路小心。」蘇晨無奈，他又喊她「小姐」了。
「再見。」
……
蘇晨手裡攥著卡，低頭走回宿舍。冷風呼呼吹起，輕輕拉緊衣鏈。
「蘇晨。」
抬眸。「師兄，你怎麼在這？」
陳楠笑道：「我來看看你。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
「噢。沒什麼。」蘇晨微微一笑，把卡收了起來，問道：「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校醫說只要一周就會好。
「那就好。」蘇晨真摯的感激，「師兄，謝謝你。」
「蘇晨。」陳楠突然直視蘇晨的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複雜之色，「你怎麼總是在和我說謝謝？！」
太過客套，禮貌會把阻隔得太遠，這是本能委婉的拒絕。有時他看見蘇晨對林揚不滿，嬌嗔的反駁，總是出其的羨慕，那是她最真實的一面。而她，從未向他展露過。
「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意？」
陳楠的發火似乎沒有任何預兆。蘇晨默默低下頭，手指不自覺扭緊。
又是這樣！
陳楠失去了往日的溫和，任苦笑浮上嘴角。他緊緊的固定住蘇晨的雙肩，失控的質問：「蘇晨，為什麼你對我永遠只有客套和迴避？！」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認識你的時間比林揚長那麼多，而你喜歡的卻是他！」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蘇晨不自然的掙脫：「師兄……」
「陳楠！」一聲低斥遠遠傳來。
林揚冷凝著臉出現，毫不客氣的揮掉陳楠的手，將蘇晨護在自己的懷中。
「林揚，師兄只是……」
林揚冷眼看著陳楠，臉上籠罩著昭然若揭的怒氣，低頭，「晨，你先回去。」
「可是……」蘇晨不放心的看著他。
「乖。」林揚放開她，安撫笑笑，「上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出去吃飯。」
無奈點點頭，蘇晨乖順的走回宿舍，一步三回頭。
等蘇晨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林揚才淡淡道：「我們找個地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