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曼谷,車流比人流還急。到處是燈紅酒綠,歌舞昇平。人來人往,熱鬧一反山村寧靜的常態。
熟悉著山裡的一切,也早已厭倦於山裡的平淡及沉寂的阿炳羅妹,這會兒突然出現在這麼一個豪華奢恥的大都市裡,他們都有種不適應的眼花繚亂,恍若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一切都超乎於他們的想像。兩個連電視都沒看過的年青人這會兒如同來到了天堂,什麼東西都讓他們驚奇不已。
在車站招聘欄,阿炳和羅妹兩人站在那直發愣。已是三天了,他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帶來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這令他們感到有點發慌,那從未有過的窘迫感使他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脹悶。
美好的願望如同一隻脆弱的燈泡被都市現實的氣派給擊打得粉碎!
「小妹仔,是不是在找工作呀?」羅妹和阿炳同時返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一個黑臉乾瘦的中年男人。逆反的心理首先讓阿炳對他起了疑心,但羅妹卻睜大眼睛很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哈!我怎麼會不知道?凡是想找工作的人都會到這裡來看招聘廣告的。」乾瘦男人表情有點輕佻,不懷好意。
「你是來招工的?」羅妹急切地問著,心頭升起了希望。
「當然了,我們酒店正在招服務員,待遇好得很啊!」乾瘦男人的話說得極具誘惑,令羅妹動心了。
她問:「多少錢一個月?」
「十萬銖!」乾瘦男人張開十個指頭。
「這麼多啊,我能幹嗎?」羅妹興奮地徵求,同時她側臉看著阿炳。
阿炳依然不吭聲,只是默默地盯著這個乾瘦男人。
乾瘦男人說:「當然可以,你這麼年輕,到哪都會有人要的。」他一語雙關。
羅妹頓時跳了起來,興奮到近於天真地叫道:「真得!」但又問:「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乾瘦男人立即變臉,厲聲說:「幹就幹,不干就算!」說完轉身就走。
羅妹頓時傻了眼,沒想到這個老闆脾氣這麼大,趕緊上前拉住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隨便說著玩的,我當然可以干了,可是我老公他……」
「什麼,這個是你老公啊?」乾瘦男人有點洩氣的樣子,斜眼瞧著阿炳。
接著羅妹再怎麼說,這個乾瘦男人也不同意了。直到羅妹說是她的男朋友,還沒結婚,這才讓乾瘦男人同意先試試再說。
羅妹跟著乾瘦男人走了,阿炳則跟在後面,他是要去看看的,不然如何能放得心。
一個月有十萬銖,這可是很難得的工作。
阿炳心裡也在替羅妹高興。
一個打扮妖艷穿得極少極薄的女人,挎著小坤包踩著高跟鞋,邁著貓步從前面走了過來,與乾瘦男人擦肩而過,直衝阿炳走來。突然她腳上似是被什麼東西給拌住了身子一歪就往阿炳身上倒下,阿炳急忙扶住她,同時聞到一陣撲鼻的香氣,這香氣頓令阿炳突感一陣暈眩!
這女人怎會有這麼香?他急忙屏住呼息,心裡同時念及:不好,要壞事!想立即甩開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卻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最後乾脆兩隻手摟住阿炳的脖子不放。
前面的羅妹不知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回頭看,那個乾瘦男人就拉起她的手,很親切地說:「妹子,到了,就是這裡!」受到吸引的羅妹順眼看去,那是一家門面相當豪華的酒店,羅妹又忘情地興奮起來,「唉呀,是這裡呀,我都在這轉了好幾天了,怎麼也沒想到你們這裡要招人啊!」
「那隨我進來吧?」乾瘦男人用手指引著。
羅妹忽然有點猶豫,她想回頭找阿炳,但是她卻沒有看到,身子卻被乾瘦男人給簇擁著進入裡面。
阿炳見到羅妹消失在前面的酒店,而自己卻不能馬上趕到,阿炳心頭怒火已起,他突然出拳擊在這個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立即發出一聲慘叫,鬆開手倒在地上。阿炳趁她倒地後就準備去追尋羅妹,他已知這是中了壞人的圈套。
一想到羅妹將遭不測,他頓時心慌意亂心急如焚心如刀鉸。
剛才還似平靜的街道,突然不知從哪跑出十多個面似惡煞的爛仔,個個都手拿木棒朝阿炳撲了過來。
什麼都明白了的阿炳知道凶多吉少了,他並沒有選擇逃路,而是拉開架勢迎了上去。
打倒一個衝上來更多,阿炳使出渾身解數赤手空拳地對付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這幫人也個個是窮凶極惡,招招都是往死裡下手。
誰要是被阿炳毫不留情地打到的話不是重傷倒地就是痛不欲生,但同樣阿炳被他們擊中的話也是痛徹骨髓受傷不淺。
終究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拳難敵毒手。漸漸招架不住的阿炳已血流滿面,遍體凌傷。他怒吼著衝出包圍,奪路而逃。那些沒躺下的打手們也一路狂叫著在後面不放棄地紛紛追趕。
路人在驚叫聲中抱頭鼠竄四處躲閃。
一時間,喇叭蜂鳴女人尖叫小孩啼哭男人怒吼,前逃後追,上竄下跳,街上亂成一鍋粥。
警察趕到了。刺耳的警笛聲充斥著整個街道,已成血人的阿炳被警察持槍威逼下趴在地上最後拷上車帶走了。
那幫爛仔早就作鳥獸散,無影無蹤。
只剩一街驚魂未定東張西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