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省軍區警備司令部選定的四十名種子選手被派往大軍區進行軍事大比武。臨飛作為代理隊長率四十名精選隊員打著「鋼一連」的旗號按時到達大軍區訓練場,他們還需要在大軍區選拔賽正式開賽前進行最後一個月的強化訓練。這一次訓練的人多了,有近三千餘人,他們的總教官徐志海把參賽隊員的訓練科目都強化到吃喝拉撒上了。但隊員們現在一個個都是鋼筋鐵骨,只要能堅持下來的都不服輸地在訓練場上**著。
這天,訓練場上出現了幾個穿便裝的陌生人,其中一位中年男人特別惹人注目。他幾乎每天都會在不同的時間段裡坐在訓練場上的高地上觀看隊員們的訓練情況。他身邊還有一個著夾克衫穿黑褲的年青人陪同。好像是個跟班,一手舉著一把摭光擋雨的傘,一手端著個茶杯,中年人不動,他也一動不動。此外隊員們還偶爾會發現有位穿著小西裝身段苗條的女青年出現在他的旁邊。她每次都只是匆匆走來,站在那同中年人說著什麼,沒一會兒就又轉身走了。
他們是誰?沒人知道,也沒地問去!隊員們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訓練場。他們只有在那才能找到感覺,一上場就往死裡去整自個兒的肉身,你說誰還有功夫去打聽這幾個人是打哪來的!但是有一點他們是清楚的,能進到這種絕密的訓練場上來的人決不是泛泛之輩!
時間對於隊員們來說已經不多了,訓練進入到了白熱化的膠著狀態。每天的訓練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真正的戰爭,他們都在和教官捨生忘死地爭奪他手中的記分。連教官手裡的那支筆在隊員們眼中,都被看作是一支能夠起死回生的神筆,而教官就是駕馭這支神筆的馬良。只要教官面色如鐵地當著大傢伙的面在訓練表上加加減減,那都像是在用鋼絲撓隊員們腦子裡那根最疼的神經。就好比孫猴子的緊箍圈,唐僧只要一唸經,孫猴子就會難受。故隊員們已把徐教官當成了他們假想的天敵!今天如果哪個隊員稍有閃失失去了幾分,那麼在明天的訓練場上就一定會有人因打破訓練記錄,而被加分的。他們已經連思考自己到底是人還是機器的時間都沒有!不把自己最後的一點精力拼完,他們是不會從訓練的項目中退下來的。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
這一個月下來,臨飛也感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麻木不仁了。有時他心想,這種比死還難過的殘酷訓練都能堅持下來,大概可以跟人不吹牛地說:我連活著都不怕,還會怕死?
可見特種兵的訓練是多麼的殘酷!但戰士們那種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的堅強意志和果敢精神也每時每刻都在感動著訓練他們的教官們。他們時時都在一邊加強他們的訓練難度和強度,一邊也在為隊員們的飲食進行著合理的營養搭配,以補充他們每天過多消耗的能量。特訓隊員們在這種超極限超常規訓練中,已有不少隊員分別患上了皮膚病、胃病、風濕病及其它疾患,為了讓隊員們及早得到康復,教官和基訓領導們都精心安排,特別護理,絲毫不敢有丁點的懈怠!
隊員們很晚才能回來休息,休息前不是政治學習就是晚點名,偶爾安排看一場帶有教育性質的電影,有時會放一段國外特戰隊訓練情景的錄相。
這是給隊員們唯一的精神獎勵。
隊員們回來休息時常經過的營房,有一處便是教官與作訓參謀們辦公的特訓室。特訓室每天從早到晚都是燈火通明,教官們總是會和其他的幹部們貓在青煙繚繞的燈下談論著什麼,而隊員們每每只能急速通過,怕在這個危險的地方踩著雷。但這次隊員們回來路過時,發現裡面那個穿西裝的中年人和他的跟班都坐裡面。特別扎眼的還是那個女的,屋裡只有她是靠在桌沿立著,環臂抱胸正專注地聽幹部們講著話。在屋外的隊員們不由得停住腳步,都悄悄地湊了過去,從窗子外頭往裡張望。
臨飛這時也注意到在裡面站著的女孩,不由得看得仔細起來:白衫綠褲身材高挑,秀髮披肩,橢圓臉形,巧鼻上的一雙杏核眼透出一股靈巧和睿智,彎彎的嘴角略帶著一絲高傲!漂亮嬌媚又沉著幹練,隊員們從沒見過這麼成熟漂亮的美女,一時都忘了他們還有比看美女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睡覺!隊員們成天撕殺在訓練場上,已忘了這世間還有女性的存在。平日他們都是訓練場上能翻江倒海的橫空蛟龍,又或是出奇制勝的下山猛虎!他們把對異性的熱切嚮往當成了一種奢恥地期望,現在裡面就有這樣一位美女,他們哪能不多看幾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女孩覺察到窗外的動靜,臉稍微一紅便背轉過身子。徐志海教官似乎也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外面,便重重一聲咳嗽,外面頓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臨飛也像是做了件虧心事,急忙回到營舍,洗完澡便在床上躺下。他正打算今天先傾聽一段德文版的詩詞時,外面風一般地竄進一大群隊友紛紛找著自個兒的床位,有隊員嘴裡還念叨:「快快快,快點,那女的往咱們這來了!」一個個慌得連澡都不洗了就躍到床上假睡起來,有的傢伙甚至連鞋都來不及脫。
臨飛也趕忙摘下耳機,往枕頭下一塞裝起睡來。
隊員們的耳邊聽到鞋跟有節奏地敲打著地面的聲音,步伐顯得不徐不急。咯登咯登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同時隊員們發現陪著她一起來的還有教官徐志海。
看來這女的是陪教官一起來查鋪的,隊員們頓時都緊張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女人似乎並不在意這房間內充斥的腳臭和汗餿氣味,正饒有興味地跟著教官在寬大的營房內轉了幾圈,鞋跟的聲音充斥著房內的各個腳落,最後在臨飛的床邊停住了。
怎麼回事?臨飛感到心跳在急劇地加速,他感到從未有過的難過與侷促。
女人好像也感到臨飛的不安,她卻詭異地點點頭,彎腰湊進臨飛的床頭,把手伸進了他的忱頭下摸出一個CD機,看了看便又放回去。這時,臨飛如同進入夢幻般地聽見了女性特有的並充滿柔性的輕聲細語纏綿於自己耳邊:「睡著了還出這麼多汗啊?」
那是標準的京腔,毫無疑問她是北京來的。
徐志海輕聲掩飾著說:「都是這樣的,訓練嘛,哪能不出汗。」說完他們就往外走了。
臨飛腦子真得就「嗡」的一聲,他想他不能再這麼干躺著了,這太折磨人了,真得是要流鼻血了!等確定她已經走遠了,便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腦子裡是一片空白,他心裡想:這女人是怎麼了?她好像就是衝自己來的?正想著忽聞到一股鹹魚的漚臭,他猛地一睜眼,一雙臭襪子正在鼻前晃動,隊友毛阿奇重重地坐在他的床邊,並學著女人扭妮地神態送上一句娘娘腔:「天氣又不熱!你怎麼就出這麼多汗?來,我給你擦擦……媽耶……」話沒說完臨飛伸手把他推下床,同時出腳就把他給踹翻了,全場頓時暴笑如雷。
「幹什麼!不想睡的到外面做500個俯臥撐!」不知啥時又進來的教官徐志海出現在門口。營舍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接著就風平浪靜,鴉雀無聲。